朱莉“啧”了声，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信纸放在桌子上，“我要的东西，都在上面了。”
老板娘挑了挑眉毛，将手搭在信纸上，抬眼向朱莉望去。朱莉也学着她的模样挑起眉毛，“尽快。”
老板娘会意，收起了信纸，吞云吐雾起来，满屋子都是一股烟草的臭味，朱莉不太喜欢，她蹙起眉毛提醒道：“再这样下去，我怕你英年早逝。”
老板娘甩甩头，金色的波浪荡漾着，她殷红的嘴唇微微撅起，眼神迷离地盯着朱莉说：“哎呀，竟然还关心我了。”
朱莉懒得理她，拢了拢外套，挡住曼妙的身躯，她看了眼天色，对老板娘说：“我走了。”
老板娘没说话，盯着朱莉摇曳生姿的背影出神。
等她消失在茫茫人海，空气中好像还留有女郎的香水味，她深吸一口气，兀自笑了起来。丢掉烟杆，趴在货台，阖上了眼睛。
“臭女人。”
“咖啡？”
“唔……谢谢，不过我更喜欢红茶。”
“是吗？招待不周，见谅。”
男人的语气里并没有抱歉的意思，塞西莉亚有些尴尬，她红着脸赶紧把自己埋进杯子里。男人叫莱安，是个年轻而又严肃的绅士。这就是塞西莉亚对他全部的认识了。
苏维尔与她并排坐着，有些随性的靠在椅背上，莱安好像跟他关系不错，并没有出言制止他有些不雅的行为。苏维尔喝了一口咖啡夸赞道：“真不错！”
莱安不置可否，开门见山地问：“有事？”
苏维尔挑挑眉，对莱安的脾气见怪不怪了，他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品尝着咖啡，也不说话。莱安也沉得住气，两个人竟然就这样互相沉默着，余下咖啡的香气伴随着空气弥散。
这什么情况？
塞西莉亚用咖啡杯遮挡着脸，向布莱恩传递了一个眼神。
布莱恩冲她眨眨眼睛。
“其实……”
苏维尔话还没说完，莱安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不同意。”
什么？
塞西莉亚一脸莫名，你倒是让人把话说完呀，你不同意什么啊！她此时抓心挠肺，恨不得掐着苏维尔的脖子，把后面半截话从他喉咙里扣出来。
苏维尔并不清楚这边塞西莉亚的痛苦，他耸耸肩，一口喝光了杯里的咖啡，睨了眼冷脸的莱安，笑了起来，“不用紧张。不是为那件事的。”
“我不同意！”
莱安态度强硬，没有丝毫的放松。
“不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塞西莉亚真切地发问。
“哦，是这样的，其实……”苏维尔又被打断。
莱安捂住了他的嘴，阴鸷地盯着苏维尔琉璃似的眼睛，“不许说！”
苏维尔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在莱安的威胁下乖巧地点了点头。莱安放心下来，长舒一口气，缓缓将手拿开。
就在这一瞬间，苏维尔却深吸一口气，用极快的语速说道：“他其实是个三百多岁的老妖怪了哦。”
哦……是吗。塞西莉亚平静地放下杯子，心里却忍不住吐槽。怎么想都是你这个明明已经是大叔的年纪却还像个发育不良的小孩的样子比较奇怪吧！
莱安气得半死，却依旧绷着张脸。“要说老妖怪，你我二人不分彼此。”
“……”
“不知道你的后人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是什么表情……天呐大名鼎鼎的苏维尔，竟然是个小屁孩。”莱安语气夸张，表情却没有半分变化，他继续补刀，“哦——还是个不到五英尺的——矮子！”
最后两个字咬得又重又狠，塞西莉亚都能听见苏维尔牙齿碰撞的摩擦声。看来，苏维尔真的是非常讨厌有人提他的身高了。
“我没有时间跟你玩这些小孩子游戏。”
莱安看他正经起来，猜到苏维尔也许是要和他有重要的事情讨论，虽然收敛了几分，语气却依旧不善，仍是要出言讥讽两句心头才舒爽几分。“是吗……被一个小孩子教训了，我可真是不大好受呢。”
“……”
塞西莉亚头疼，第一次感觉年纪这东西，也许并不能让人变得成熟。
苏维尔吐出一口浊气，拿出信纸。
“噢？”莱安好奇地说，“一张信纸？有什么特别的？”
“里拉与格林顿家的往来书信，我让人誊了一份。”
他将信纸打开，仔细阅读起来。
塞西莉亚却看到信纸背面的大红唇印，默默地将眼神转移到苏维尔身上。苏维尔当然也看见了那个醒目的唇印，他甚至还看见了那行小字，状若无事地移开眼睛，轻轻戳了戳塞西莉亚的手臂。
“……”
他好像想要解释什么，张了几次嘴最后挫败地倒在沙发上用手捂住了脸，从指缝里偷偷看塞西莉亚的表情。
苏维尔孩子气的行为让塞西莉亚感到有些好笑。
“里拉也太没有原则了吧。”看完信件的莱安说，“连马西这种不入流的弃子也招揽过来，他是不是也太急功近利了？”
“也许吧，我也弄不明白，马西到底值得他花大手笔招揽过来吗？”苏维尔思考着。
塞西莉亚这才搞明白了。原来里拉竟然向马西投去了橄榄枝，实在有些让人意外了，也难怪莱安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不对……”苏维尔仔细咂摸一下，感觉里拉并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莽汉，“也许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搞错了……”
“……”
“艾丽莎邪眼。”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