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日之后,大家都照旧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刘郁现在每日都会在小迟的陪同下绕七星观所在的主峰跑两圈,早上一圈,傍晚一圈,认真地锻炼着身体。
术法的修炼很重要,但身体的强健也很要紧,如果身体足够强壮,那日花连醉击溃纸人之后,后遗症可能也不会那般严重。
每日天不亮的时候七星观的师兄弟们都会聚在山崖处,眼巴巴地等着第一缕晨曦的出现。
大家自然是在勤勤恳恳地修着刘郁教给他们的金光神咒。术法得来不易,每个人都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现在淅川已经成了饿狼山附近人口称道的真正的大师,同时获此殊荣的还有他的师父老狼精。
这一人一狼的组合现在整日里窜到山下去寻各种鬼怪作祟的事情,一定要掺和上一脚,不过倒也真的是做了些为民除害的好事。
不止泥光术,为了藏住自己的尾巴,老狼从刘郁那里淘换来了各种各样的隐匿术法,现在已经敢大摇大摆地以人身走到集市上去了。
其实老狼只是心虚,即便简单的塞到衣服里,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只不过他自己心里没底,就像淅川至今也不知道他的师父其实是一只野狼精。而刘郁教给他的术法更像是安慰剂的作用。
而老狼的另一位徒弟洪苕洪老板中间也上山看过大家几次,不过每次没有半天就走了,没办法,实在是业务繁忙。
现在大黄贪玩起来,刘郁给他用纸扎了一个小孩子样的壳子,方便大黄活动,这还是刘郁从树林中的纸人那里得来的灵感。
不过有了这个纸壳子之后,七星观的师兄弟们可就遭了殃,有的时候打着打着座,一睁眼有个脸蛋红扑扑的小纸人笑呵呵地看着你你说吓不吓人,辛亏有刘郁罩着,不然新晋驱魔大师淅川和他的师父野狼精定然饶不了大黄。
刘郁心心念念的第三场法事也始终没有踪影。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刘郁端坐在房间内,面前或站或趴着众鬼。
“咳咳。”
刘郁照例清清嗓子。
“今天。。”
刘郁想要说点什么,临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接开始吧。”
刘郁叹了口气。
“小迟,动手吧。”
刘郁一撸袖子,漏出一条半透明的胳膊,没错这是刘郁的魂魄,而今天就是例行的放饭的日子。
小迟握着把精致的银白色小刀,面上带着些不忍,迟疑地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
刘郁狠狠的一点头,咬住自己的另一条胳膊,扭过头,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
“我好香。。。”
就连刘郁自己也忍不住感叹,险些忍不住在自己胳膊上咬块肉下来。
叮——
小迟先是剁下了刘郁的一根手指,放入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干净的白色瓷盘中。
疼——
刘郁在一边叫苦连天。
接着小迟改切为削,在刘郁半透明的胳膊上轻挥三刀,削下三片晶莹剔透的肉片,分别装入另外三只盘子。
众鬼早已迫不及待。
花连醉坐在桌上,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
作为鬼奴中中身份最高的一位,花连醉理所当然地享用着分量最大的那根手指。
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双镶着白玉的象牙筷子,花连醉优雅地夹起那根白嫩嫩的指头,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那根手指就消失了一截。
“醉哥果然有品位。。”
刘郁心疼地看着醉哥在那慢条斯理地享用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酸酸地说道。
另一边大黄小黄和浮华也各自分到了一只瓷盘。
大黄看着盘子里的肉片,眼睛里简直在发光,把盘子往脸上一扣,再拿下来,却是嚼都没嚼,直接咽下了肚。
接着大黄就留着口水看着一边仍在优雅的一口一口慢慢咀嚼着刘郁手指的醉哥。
虎皮猫虽然不是刘郁的鬼奴,可一直跟着刘郁,也帮过刘郁很多忙,刘郁觉得于情于理都该犒劳一下,只是苦了自己。
金甲虫趴在盘子边上张开了嘴。
金甲虫一张开嘴,整间屋子就充斥着耀眼的金光。
小嘴一吸,薄如蝉翼的肉片就窜进了口中,接着金甲虫闭上了嘴,满室的金光也渐渐收敛下来。
小迟的刀工很好,说肉片薄如蝉翼是真的薄如蝉翼,这也可以尽量减弱对刘郁的伤害。
有的时候刘郁真的很想知道这浮华的肚子里到底装着什么,难不成是一肚子金水?
吃下这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生肉片,金甲虫仍旧木吱吱的毫无反应,扑闪着翅膀直接飞到了一边刘郁的躯壳里。
说这浮华也是真的神奇,处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生物,这个倒是描述的没有错,即使摸上去实实在在的是个存在于现世的虫子,可却有着灵体的性质,如大黄他们一般直接寄居在刘郁ròu_tǐ中也是毫无阻碍。
喂食结束,刘郁也重新进入了自己的ròu_tǐ。
看着花连醉将自己的盘子中吃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之后,大黄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扑向刘郁。
“麻麻,麻麻。”
大黄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麻什么麻,干你的活去。”
刘郁嫌弃的擦去大黄滴在自己身上的一大滩口水,一指放在门口的一个差不多高至膝盖的人偶。
大黄见状,只能阴着铁青的小脸往门口放着的人偶爬过去本就铁青的脸现在成了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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