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英杰正因白天的事情辗转反侧,一道黑影突然悄无声息地闯了进来。
猛然坐起身,宫英杰警惕地盯着来人低喝道:“你是谁?半夜闯进本世子的房中要干什么?”负在背后的手悄悄伸向枕下,握紧藏在那里的匕首。
一旦来者不善,他就是拼死一搏也绝不会让来人阴谋得逞,虽然他还不想死,还想有一天东山再起。
难道是九公主派来的杀手?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白天九公主才狠狠打击了他,几乎毁了他所有的希望,但并没有说过要他死啊。
就算九公主想拿到他从阿木古郎那里带回的证据,也不会现在杀了他,毕竟他死了,九公主拿不到证据不说,还会给皇上和九公主带来无法估量的负面影响,九公主应该没这么蠢。
那又会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呢?
黑衣人走到距离床边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道:“属下暗七奉命前来营救世子离开。”
宫英杰心头一喜,然遭遇这场剧变后的他变得格外多疑,要知道这可是戒备森严的皇宫,纵使此人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轻而易举避开巡逻的禁卫军潜进来,只是面上丝毫不显异色,披衣下了床榻,穿好鞋子,负在背后的手紧握着匕首,双眼直盯着黑衣人:“你是奉了谁的命令?”
“属下奉的是王爷的命令。。。。。。”
话未说完,宫英杰身形一动,瞬间来到暗七身侧,寒光凛冽的匕首横在暗七颈部命脉。
“胡说!父王已经死了,又怎会命令你前来救本世子?说!你到底奉了谁的命令?否则本世子就一刀结果了你!”他知道父王病入沉疴,可他始终不相信父王这么快就死了,而且还死在奶奶手里!
“属下不敢说谎,属下的确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前来营救世子。”暗七镇定道:“自世子离开九原郡后,王爷一直放心不下,于是命雷将军安排属下等随即前往京城保护世子,临行前,雷将军还交给属下一件信物,说是世子见了就会明白。”说着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宫英杰。
暗七说话间,宫英杰始终盯着暗七的眼睛,并没发现有一丝丝的心虚之色,倒也信了几分,然而横在暗七颈部的匕首并没收回,只是伸出左手接过暗七手中的令牌。
反复仔细察看了片刻后,直到确定是父王调动暗卫的令牌,宫英杰这才相信暗七是来营救他的自己人,收回匕首放入刀鞘里,看着暗七道:“刚才多有得罪,请别见怪,本世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属下惶恐。”暗七低声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还请世子尽快离开。”
“慢着!”
暗七闻言不解地看着宫英杰:“世子。。。。。。”
返身回到床边坐下,宫英杰把玩着手中匕首意味绵长道:“既然你们随后就赶往了京城,为什么直到此时才出现?皇宫戒备森严,你们又是如何做到不惊动禁卫军进来的?”
“回世子”暗七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得宫英杰并没察觉:“属下等日夜兼程赶到天马镇时,世子却已经带着武安伯离开了,属下等不知世子所走的路线,只好直接赶往京城;
谁知属下等刚赶到京城,就听说世子行踪泄露被朝廷囚禁了,武安伯和平阳伯也关进了天牢;
属下等想尽一切办法进宫营救世子,可皇宫戒备森严,属下等非但没查到囚禁世子的具体位置,还因此折损了不少人;
无奈之下,属下等只能隐藏行迹另想办法,好不容易花重金买通了禁卫军副统领戴坤,正好今夜是戴坤值守,便掩护属下等进来营救世子。”
“原禁卫军统领乌铠斩首后,禁卫军就由司徒璟昱统辖,司徒璟昱素来治军严明,戴坤身为副统领怎敢收受金钱私放本世子?戴坤就不担心一旦事迹败漏会株连九族么?”宫英杰总觉得今夜之事太过蹊跷。
暗七低着头说道:“世子有所不知,戴坤生性好赌,只要不当值的时候就会去赌坊赌几手,偏他赌运不佳早已负债累累,可司徒璟昱治军严明,即便戴坤身为副统领平时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属下等给了他一万两黄金,足够他下半生衣食无忧,还保证事成之后让他和家人远走高飞,不会牵连到他,他才爽快地答应下来。”
“原来如此。”宫英杰心头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两人刚走出冰泉宫大门,立时有四个黑衣人迎了上来,对暗七点点头示意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已解决了。
回头看了一眼住了一个多月的冰泉宫,同样穿了一身夜行衣的宫英杰幽暗深邃的双瞳中散发着嗜血杀意和仇恨,然后在暗七五人的护卫下穿过门外的绿荫小道,绕过亭台楼阁,悄然来到了皇宫东北面的内城门承天门。
正左顾右盼的戴坤见六人到来,随即掏出一枚令牌让侍卫开了门放六人离去。
大门复又重重关上,等候在门外的几十个黑衣人纷纷围上来,然后护着宫英杰正要往外城门而去。
“皇宫重地,岂容尔等逆贼擅闯,还妄想劫走朝廷重犯!”
随着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四周突然灯火通明,数不清手执火把和兵刃的禁卫军从三面涌现,迅速将宫英杰等人三面包围。
正面,一袭淡蓝衣裙的轻雲傲然玉立,火光摇曳中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宫英杰等人分明感觉到她在笑,且是那种极冷极讽刺的笑,因为一股无形的冷寒压力向他们迎面袭来。
而轻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