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送你回去。”高宸语气笃定,带着不允许反驳的上位者权威。
不过仙蕙也没打算反驳。
有人要保护自己,让自己躲在他无懈可击的羽翼之下,有何不好?每个闺阁女子梦中,不就是有这样一个俊美英挺的丈夫,被呵护、被关心,有人挡风遮雨,把自己深深保护起来吗?在这一刻,高宸在心里的分量又重了许多。
而陆涧的影子,自然更加淡出远去了。
“好。”仙蕙上了马车,忍住羞涩去握了他的手,宽而大,掌心里面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像是常年握剑留下来的痕迹,----带着杀气,却让被保护的人觉得安心。一路上依靠着他,嘴角微翘,感觉什么都不再害怕了。
高宸却没有小娇妻那么感激心思,而是心生寒气。
要知道,江都可不比京城高门大户林立,派系众多、各有势力,互相勾心斗角很是常见。江都是父亲庆王的属地,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庆王就是江都的天子!江都的官员和百姓可以不听皇帝的,也不能不听庆王的。
在这样的情势下,竟然有人在茶楼里说王府是非,不要命了吗?不用多想,分明是受人唆使故意的!
是大嫂?还是孝和?仰或是……,荣氏?
高宸临时改了主意,吩咐初七,“掉头,去邵家。”没有对仙蕙明说,只道:“正好我们出来了,去你家坐坐,算是补上之前耽搁的三日回门。”
仙蕙心中亦是明白,今日之事,很可能和荣氏有关。虽说也难讲会不会是大郡王妃或者孝和郡主唆使,但邵彤云死了,最恨自己的人应该是荣氏。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家打探一下消息。
她没有异议,一路心弦紧绷的回了邵家。
东院里,沈氏闻讯欢喜的迎了出来。
“娘。”仙蕙回到娘家还是高兴地,先压下那些烦恼,欢喜到:“四郡王特意陪我回来,说是补上三日回门。”
“好,快里面请。”沈氏笑着将女儿和女婿迎了进去。
悄悄打量女儿,原先还担心她在庆王府受了委屈和欺负,现在看来,四郡王把女儿照顾的很是妥帖,稍微放下心来。
“沈太太。”高宸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问道:“我想问问,邵彤云死了以后,荣太太那边有什么反应?”
“倒也没怎样。”沈氏想了想,“起初……,王府让人送来邵彤云的死讯,荣太太哭闹了好几天,还和老爷吵了一架。再后来,荣太太给邵彤云做了一场法事,我一直让人盯着西院那边的,并没有其他异常。”
高宸面色微凝,“荣太太没有闹事?”
邵家的东院和西院堪称死敌,邵彤云死了,荣氏不哭不闹太过古怪,今儿茶楼的流言也是蹊跷,----不知里面有何关联?只怕水深的很。
沈氏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仙蕙解释道:“刚才我和四郡王在茶楼听书,听得有人议论是非,不仅说起邵彤云的死,还说起我和她有仇。”指了指西院,“所以怀疑……”
沈氏闻言大惊,但却明白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
她正要问话,一个婆子急匆匆从外面赶来,立在门口,“沈太太,西院那边有点要紧事。”待到主子允许,进来回道:“我家小子一直盯着西院那边,就在早起,西院有人偷偷出了城。”
出城?仙蕙忙问:“去了哪儿?”
婆子回道:“那人是坐马车的,我家小子一直飞跑悄悄跟上,可是出了城,马车跑太快就撵不上了。”怕主子责备办事不利,尽量提供多得信息,“说是那人出了城后,往东北那条小官道走的。”
“东北小官道?”高宸皱了下眉,“往那边去,嗯……,好像只有静水庵有名一点儿,再走就是乡下了。”
“静水庵?!”仙蕙和沈氏异口同声。
高宸反应敏捷,又听说了邵彤云曾经去静水庵的事,当即目光一跳,----荣氏最近表现古怪,她的人又有可能去了静水庵,难道说,和邵彤云有什么关系?大胆一猜,莫非是邵彤云没有死!
他想到的,仙蕙也很快想到了。
两人都没有心情逗留,当即辞别沈氏,上了马车。
高宸的神色还算镇定,安抚仙蕙,“别急,等我把你送回王府,就亲自去静水庵一趟。”
仙蕙握了握他的手,“嗯,我等你的消息。”
高宸目光微寒,若是邵彤云真的还没有死,而且还在背后编派流言中伤仙蕙,那就把她揪出来,然后碎尸万段!正在雷霆震怒,马车忽然“砰”的一下,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争吵声音,“什么人?竟敢惊扰四郡王的车驾!”
仙蕙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回避麻烦。
高宸将她挡在身后,低声道:“你在里面呆着别动。”掀起车帘,往外面看去,继而不由目光吃惊,“……燕王世子?”当即喝斥下人,“都退开。”
另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华服锦袍的年轻公子,长得倒还不错,就是眉目显得有点阴狠,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四郡王。”他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笑道:“你打了胜仗,哥哥替你高兴,特意过来给你道贺了。”
燕王的封地和庆王的封地,相距足有六、七百里,他却说得好似邻居串门儿一样。
高宸笑道:“世子怎么不早说?几时到的?我也好派人去迎接才是。”
“刚到。”燕王世子笑了笑,“这不……,我们家老二去辽州做刺史了,家里吵吵闹闹的让人心烦,我就出来散散心,躲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