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所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固然相当大,可实际上,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武装力量则更令人揪心。
刚刚走出这条集市街,远远就可以看到武装卫兵在几条街道当中左右穿行的影子,他们或许是在设伏,一种并不介意让被伏者看到地埋伏。
肖恩暗想,如果他们不是还处在集市街人来人往的环境中,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多发能源弹往他们身上招呼了。穆尔不是善男信女,他之所以没有下令开枪,也没有派谴没有带枪的安妮以外的人,进入这条街道来追杀他们,显然有着某种原因。回想起之前那个老头,肖恩立即明白了,就像外面的世界,政府会征税一样,穆尔每个月也会向这里的人征税。这条街道人员密集,这里的商贩应该是每个月的纳税大户,在这里不管是打伤打死谁,穆尔下个月的钱包里必然都会少一些钱了。
不得不说,穆尔之所以能够抗衡政府,统治这片贫民窟,不至于引发居住在这里的人暴起反抗,除了他的义理外,确实还具备相应的治理才能。
此外,在政府方面的相关议会上,是否要对穆尔采取强硬清除的行动,其实是意见不一的。换句话说,哪怕没有人明言支持穆尔,但却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对待这个问题上不发表任何意见。
如果把穆尔也看作一个提供雨气隔离系统的商人,那么,他的特殊性只不过在于他不对政府纳税。不管是政府方面,还是穆尔,都有能力改变贫民窟与最近的几个街区之间,没有雨气隔离系统作为沟通纽带的糟糕情况,让贫民窟与城市真正地融为一体。但双方都没有选择这么做,他们在这一点上取得这种默契的原因,或许就是他们都知道,贫民窟有其独立存在的理由。
穆尔将各种在逃犯或者潜在罪犯当作消费者,强迫女性出卖身体,非法制造并且贩卖毒品,他的犯法行为,看得到的以及看不到的,似乎不胜枚举。但是,穆尔将这些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贫民窟里,并且基于他的做法,将全城的在逃犯以及潜在罪犯都吸引到了这里,这对于政府而言,其实是好处远远大于坏处的。
不少精明的政客知道,就像世界上必须拥有监狱一样,让贫民窟这样的地方留存下来,并无不妥。人性的阴暗面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使用简单粗暴的武力手段去治理,做做表面文章,要想将人性阴暗面彻底封杀,那无异于彻墙去堵洪水,看似是堵住了,实际上,洪水已经悄悄蔓延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去了。也只有水淹全城那一天,人们才会幡然醒悟了。
所以,尽管肖恩非常讨厌穆尔,但对这一点并不缺乏认识的他,长期以来,都极力说服自己不来找穆尔的麻烦。
罪犯们喜欢来这里玩,来吧,总比他们去杀人放火好,而且根据这一习性,在进入贫民窟周边的地区布下警力埋伏,往往能抓到不少逃犯,但据肖恩所知,这样的逃犯永远抓不完。被逼迫卖身的妓8女,他希望她们能想开点儿,生下来就是公主的,天下没有几个,据肖恩所知,她们与肖恩之间,大多存在债务关系,但奇怪地是,许多妓女偿清债务之后,并没有转行的想法。至于“透甜”一类的毒品,确实,假如服用过量,是会致人死亡,但如果不过量,它地危害比古代香烟小得多。
如果不是灵魂注入法,如果穆尔没有牵扯其中,正如几天前,他刚来到这里时,穆尔对他说地那样,也许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见到对方了。
可肖恩不仅来了,还激怒了穆尔,现在,想要拿着能够证明“灵魂注入法会助长谋杀”的证据,成功逃出去的难度之大,并不比数清楚这个道路错纵复杂的贫民窟到底有多少条街道要小多少。
此刻,他们所处的集市街的尽头,至少有六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道路与之相连,另外有三条进去不深,就被围墙封堵视线的小路,从偶尔会有人从围墙边走进走出,很难判断那里到底是死路还是活路。
冲进三条不知道拐进去是不是死路的赌博做法很快就被肖恩否定了,眼下没有必要这么做,至少有两条路看不到武装卫兵的身影,肖恩判断了一下方位,选择了左边那条,带头跑了过去。要换一个方向离开贫民窟,这条路显然是最近的了,尽管有可能存在他们看不到地埋伏,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得多。
跑进这条路的过程中,并没有能源弹往他们身上招呼,这都拜频繁进出集市街的人所赐。但快要进入这条路的时候,穆尔并不是在作壁上观就表现出来了,旁边的几条路上,十几个武装朝他们冲了过来,深处闪耀出能源晶石光芒的枪口在行人的间隙中时隐时现。
险险避过几发从身前身后擦过去的能源弹,他们矮着身体冲过路口,把身体藏进能源车与墙壁之间所形成的空隙里。这条街道的两边停放着不少能源车,有许多车辆甚至布满了灰尘,它们要么就是还排在即将修理的队列,要么就是已经报废了。从能源车过时的样式来看,是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两发能源弹从空隙当中疾冲过来,是两发打得很歪的子弹,一辆车体的侧窗与后窗出现了两个大圆孔,比旁边墙壁上刚刚出现的破洞更具美感。
弯着腰从五六辆车子之间的空隙绕过去的同时,肖恩也开了两枪,一枪打偏了,另一枪让一个武装卫兵失去了半张脸。
马路这一边,从车辆侧边与侧边之间连线闪闪飞过的能源弹越来越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