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昌二年春,三月,巡边使刘蒙奏报,吐蕃论恐热率的大军被尚婢婢击溃。单骑而逃的论恐热急调河湟地区将士,准备与尚婢婢再战一番。尚婢婢行文河湟诸地,严讨论恐热多行不义,杀戮无度,号召诸地将士别再助纣为虐,河湟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
磨刀霍霍的唐武宗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李德裕孤军奋战的无效反对后,当即下诏,开始征讨之前最后的布局。
为了防止河朔三镇在征讨的时候给自己找麻烦,唐武宗先是内调与卢龙节度使张仲武不和的刘沔为义成军节度使,用以安抚卢龙将士。再将现在的禁军中尉皇叔李石调往河东担任节度使,用来镇守河东。
为防止有人祸乱京师,唐武宗再将禁军一份为二,殿中监马公儒统领北衙禁军宿卫皇城,殿中少监王茂玄统领南衙禁军宿卫京师。
任命鱼恩为,陇右道行军大总管,河湟招讨使,统领义勇军,监管凤翔军权。任命从振武军调回的原振武节度使,现在的禁军副将李忠顺为副使。两人即刻启程,前往咸阳点兵出征,匡复河湟。
可怜的驸马爷,连打个临别炮的时间都没有,散朝以后只有个回家告别的功夫,然后就得直奔咸阳校场,点兵出征。
紫焉的姨妈一走就是四个多月,现在的她正是粘人的时候,听闻鱼恩要走,一双媚眼马上就是梨花带雨。也不知道是舍不得夫君去前线冒险,还是舍不得夫君这个人,亦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看着爱人含情脉脉的模样,鱼恩心中充满了愧疚,难免要安慰两句:“你已经身怀六甲,如果可以选择,为夫也不希望现在走。可惜天下大势风云善变,错过这次机会,要多死伤许多将士……”
“唔……”
解释的嘴忽然被另一张火辣辣的嘴给堵住,神情一吻过后,紫焉柔声说:“相公不必过于自责,妾知道相公的难处,也不会怪相公。妾只是个风尘女子,能得到相公的青睐,能得到相公的恩宠已经是莫大的福分,怎能得寸进尺,是非不分?”
张开双臂,深情的把佳人搂在怀里,离别前的柔情却遮挡不住鱼恩的关心。驸马爷免不了还要嘱咐几句:“为夫不在,公主府里难免会有些仗势欺人,媚颜讨好的小人。如果在家里住的不舒服,就去叔父那里住上一段时日,等为夫归来再去接你。”
鱼弘志善意的提醒让鱼恩多了一些担心,倒不是害怕义昌公主趁着自己不在找紫焉的麻烦。他只是害怕自己不在家,家里有些下人会通过刁难紫焉来讨好义昌公主,那面会有所怠慢和刁难,所以才这么叮嘱。
相公慢慢的关怀让紫焉心中暖暖的,她又岂是不懂事的人?
“相公放心,有家老在,有武家兄弟在,谁也不敢刁难妾身。公爷那里虽然安逸了些,可是相公不在家,紫焉要是搬过去,难免让人嚼舌头,说妾身恃宠而骄可就不好了。”
想一想有家老,有武家兄弟,有香儿在,也确实没人能弄出什么幺蛾子,鱼恩也就释然了,所有担忧尽去,只剩下那些浓情蜜意。
……
组建禁军的时候,抽掉了过半的义勇军,又从神策两军里各抽调过万人填充义勇军。这些人虽然是义勇军的常备编制,但却不是一成不变的编制。
出为义勇军,归为神策军,鱼恩这个建议是不错,可是真实行起来难免会有诸多问题。出现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情况削弱战斗力还是小事,杂七杂八的部队拼凑到一起,难免会各怀心思,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矛盾。
这里面的致命弱点唐武宗也知道,所以填充义勇军的两军将士也是在不停的轮换。每次万人,每两个月轮换一次。为的就是三军将士之间能有一个磨合,鱼恩和将士们之间也能有一个认识。
光是这样还不够,在刚准备出兵的时候皇帝就给鱼恩抽调将士的权力,可以抽调神策军将士填充义勇军,扩编到出征的规模。而且皇帝还知道鱼恩会对于原来的将士用起来会更顺手,因此特意说明他可以抽调禁军,为的就是加重鱼恩手下老兵的比例,最大程度上消弭这个致命的弱点。
在这种背景下,当鱼恩登上点将台的那一刻,他面对的是军阵严谨的锐士,而不是里出外进的阵容。只看这份军容,就让他消除了最大的担心,因为一群临时拼凑的杂牌军绝不可能有这么整齐的阵容。
“咚咚咚……”
“呜呜呜……”
在战鼓与号角的合奏声中,点将台上的驸马爷开始做出征之前的誓师:“相信大家已经知道自己为啥被编到义勇军,也知道本宫今天为啥会在这里点兵。出征之前本宫长话短说,只问儿郎们几句话,军营里那些天残地缺,却鼻少眼的不全之人尔等可曾认识?”
为了点燃将士们心中的怒火,激发他们昂扬的斗志,早在正月的时候鱼恩就把李牧家里那些残疾人接到军营里。现在他这么问,显然是想看看这么做的收货如何。
“认识!”
众口一词的回答仿佛山呼海啸一般震人心悬,丝毫掩饰不住回话人心中的怒火。
“那本宫再问,尔等可愿意大唐百姓继续被人如此对待?”
“宁死不愿!”
这一次的声音中不仅有怒火,还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这么多天潜移默化的影响显然已经收到结果,将士们的怒火显然已经变成昂扬的斗志。
“既然如此,本宫要告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