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在所有人都喜欢赖床的黎明十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吐蕃守将狄康五小的美梦,刚睁开惺忪的睡眼,他就听到外面有人呼和:“使君,使君,唐人撤兵了,唐人撤兵了……”
听到这个呼和,狄康五小马上打了一个激灵,人也跟着精神了许多。只听他着急忙慌的对着门外问:“可否属实?”
“小将在城头上看见唐军的营地里营帐尽去,人影也没有一个,只剩下一些行动迟缓的攻城器械。”
说话的功夫,狄康五小已经披上一件外套,开始穿靴子。一边穿还一边问:“可曾派人出城打探?”
“派出去的人回话说,那些攻城器械已经被唐人尽数破坏。小将料想,应该是他们出了急事儿,带不走这些沉重的器械,又怕被我们所利用,所以都给破坏了。”
急冲冲的穿上靴子,打开门后,狄康五小的第一句话就是:“带我上城头看看。”
府邸到城墙这点距离阻挡不了急冲冲的脚步,不一会儿狄康五小就来到城头,将城外的一切尽收眼底。
副将说的果然没错,放眼望去是空荡荡营地连个人影都没有。要不是营地里耸立的各种器械,还有城墙下的满目狼藉,要是有人路过,绝对猜不出这里发生过一场战争。
对于敌人撤兵,狄康五小倒是可以理解。从昨天敌人匆匆撤退看来,对方的主帅肯定是个颇有心机的人。对于这种性格的人来说,通常都不会鲁莽行事,看来他是找不到破解火油的办法,只能撤军了。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为何敌人走的这么匆忙,为何要连夜退兵,甚至连这些极其耗费人力物力的攻城器械也不要了。为了探明究竟,他急忙派出细作,让他沿着官道去追,看看唐人究竟撤到了哪里。
刚下完命令,就听副将轻声询问:“那些器械使君想怎么处理?”
“嗯?”
在主将的疑惑声中,副将小心劝说:“小将以为,唐人既然不要了,咱们不妨取回来用用。咱们的抛石机可没有唐人的抛石机打得远,威力更是差了一大截。那些投石机唐人虽然已经破坏,但还是保留了一个大概的模样。只要派人运回来一两个,让咱们的工匠稍加仿制,等咱们缓过气儿来,攻城拔寨也不失为一件利器。”
吐蕃人的抛石机都是他们刚占领陇右时期的产品,和大唐这种更新换代品相比着实差了一大截。昨天攻城的时候,敌人的抛石机能从三百步外打到城里,着实让狄康五小眼馋好久。听到副将这般提醒,他倒是也想将抛石机运回来。
只是他现在还拿不准唐人是什么算盘,不敢贸然打开城门。万一敌人趁着自己搬运抛车的时候杀回来,到时候城门大开,可就危险了。
迟疑好长时间以后,投石机的诱惑力终于战胜小心谨慎,狄康五小开始吩咐:“你先带几个人出城,除投石机以外,不论好坏都给我烧了。至于投石机,你们先推到城门口,若是能进城就整个进城。进不来的话,等你们拆完,我再给你们开城门。”
命令下的很小心,思虑的也很周到,他已经把城门开启的时间缩到最短。可是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想不到的是,唐人的狡猾远超自己的想象。
吱嘎一声过后,城门被掀开一条缝隙,探哨的游骑,满怀希翼的副将都由这条缝隙出城。游骑出城后一路向东,他的任务是追寻唐人的踪迹。副将出城后,直奔那些攻城器械。
没一会儿,大火就被点燃,井阑,冲车,云梯等都被推到熊熊烈火中。副将没心情欣赏这如歌的烈火,他的目光转移到仅剩的抛车上。
看着这些抛车,副将的心都在滴血。众多抛车中,只有四辆还算是完好,勉勉强强还能推动,剩下的都被破坏殆尽,连移动都变成奢侈。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打算放弃那些抛车的零件,一边指挥着人推抛车,一边合计着待会儿把这些零件都运到城里去,东拼西凑的话或许还能多几辆。
低矮的城门洞将高高翘起的炮梢阻拦在外,抛车被推到这里只能停下来。吐蕃士兵见此,急忙派人去拉炮梢上的绳子,想用试探一下炮梢是否可以通过城门。
“可以进去,开城门!”
副将一声呼和过后,城门大开,一辆抛车就这么被跌跌撞撞的拉进城门洞。
就在抛车刚进城门的时候,不远处的山上响起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呜呜呜呜呜……”
吐蕃人正吃惊于何处的号角之际,异变突起,壕沟里突然冒出上百个大唐将士,他们从泥土里,壕桥下,甚至死人堆里奋起,目标正是城门。
这些人是趁着昨夜收尸的机会,悄悄藏在壕沟里的死士。在了解到抛车不可能藏人以后,鱼恩采纳李牧的建议,利用收尸作为幌子,将人悄悄的藏在壕沟里。
如果仅仅是这点人,估计翻不起什么浪花,可是秦州山峦叠嶂,沟壑重生的地貌,给了鱼恩太多藏人的机会。扎过营的地下,某个不起眼的沟壑,远处的悬崖绝壁下面的杂草里,都成了义勇军战士的藏身之所。一时之间,义勇军就犹如天降的神兵一般,从许多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窜出来,迅速向城门汇聚。
一条没有木马的木马计,就通过那些壕沟,那些山峦,那些地面上的大坑,那些沟壑全面铺垫开。希腊人的目标是城门,鱼恩的目标当然也是城门。唯一不同的是,希腊人有一个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