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只派来一个小太监,提着一袋礼品。鱼弘志则隆重的多,派来个管家,带着四个人,谁都没空手。
见到这个景象最震惊的人要数义昌公主。在她的理解,昨天鱼恩省应该是惹事去的,怎么事儿没惹到,反来了两个送礼的?疑问归疑问,宰相家奴三品官,两个当朝权势的人她自然得小心应付。
“不知两位驾临寒舍,公爷可有何吩咐?”
声音中不再是趾高气昂,而是尽量压的平和,傲娇收敛不少,更添几分和蔼。
和蔼只是义昌公主自己的事情,能给国公出门办事,自然是国公倚重的人,什么样的权贵没见过?一个过气的公主,他们也没必要太过恭敬,弱了国公府的面子。
“杂家来贵府,是因为公爷与驸马有约定,今天特意登门拜访。”
声音除因为太监的原因有些尖细外,不卑不亢,看不出喜乐,也看不出恭敬。
“只是不知护国公与驸马约定何事?”
仇士良忽然派人来,让义昌公主有些懵,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与鱼恩到底是和解了,还是别的什么关系。说话的音调自然也不敢带太多的情绪,只能小心应对。
哪知道她是热脸贴冷屁股,人家根本不买她这个公主的账。小太监不耐烦的斥道:“公主殿下管的似乎有些宽,公爷和驸马的事情,殿下过问不了。”
声音很客气,但是话听起来扎耳朵。义昌公主有些城府,还能受得了,可是绿柳哪里受得了?跟了公主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见公主飞扬跋扈,哪里见公主受过这种气?急忙怒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与公主说话!”
小太监明显比绿柳有涵养,听绿柳这么说也不动怒,只是淡淡的问了句:“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杂家说话?连护国公的事情也敢过问,活的不耐烦了?”
有些人只会恃强凌弱,真的遇到强人,便龟缩不前,绿柳正是这种人。被小太监两句话问的哑口无言,只能看着义昌公主,等待主人给自己解围。
可惜绿柳希翼的眼神注定要落空,她的主子不傻也不蠢,还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急忙好言相劝:“公公别动怒,绿柳年纪小不懂事。”
这边安抚完,紧接着转身训斥绿柳:“滚回去学学礼数,学好了再来!”
委屈瞬间爬满娇俏的脸,只是从小的奴化教育让她这时候不得不听话。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公主在后面吩咐:“把香儿叫来。”
迈动的步伐忽然一顿,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香儿和绿柳都是公主的贴身丫鬟,两人平日里的竞争不少。因为与李玉的关系,他平时没少说绿柳的好话,公主自然更亲近绿柳一点,什么事都交给绿柳去办。
香儿却是个安慰的性子,逆来顺受,也不喜欢争。正是因为这个讨人喜欢的脾气,公主虽然倚重绿柳,也没冷落香儿,这一点总让绿柳嫉妒。
平时两人分工明确,香儿只负责梳洗,绿柳负责跑腿,陪着公主逛街,办事,等等一切荣光的事情。
今天刚被训斥完,就让香儿顶替自己的位置,绿柳怎能好受?心里自然百般不是滋味。一边走一边找怨气的突破口,想来想去还是怪到鱼恩头上。若不是驸马没事找事去南衙,怎会让香儿有接替自己的机会?
绿柳刚走,义昌公主就迫不及待的说:“公公切勿动怒,驸马就在里面,本宫这就把驸马请出来。”
她是好心,可惜别人不领情。小太监虽然有些高傲,但也有所顾忌,真要惹怒了师傅,教他的时候留一手反倒得不偿失。马上回道:“不敢劳烦驸马爷大驾,杂家自当去拜会驸马爷。”
说完话也不理会被雷的外焦里嫩的义昌公主,径直走向房间。
“嗯哼!”
似有意似无意的咳嗽声将义昌公主走的神拽回来,到现在她才想起光顾着护国公的人,却忘了还有上柱国公的人在旁边。
急忙赔笑说道:“老丈莫怪义昌无礼,只是下人不懂事耽搁了。”
正在赶路的绿柳忽然打了个喷嚏,差点摔倒。
老管家也是个有城府的人,不然也当不上管家。他知道有些事情总有差别,但被冷落的滋味肯定不好受,难免会抱怨几句:“公主殿下终于想起来了。老奴还以为殿下把老奴忘了。”
话是这个话,但说起来有些酸,听在义昌公主耳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可她也只能赔罪,毕竟鱼弘志虽然不比仇士良,但她也惹不起。
“老丈说的哪里话,只是下人不懂事把时间耽搁了。不知老丈找驸马有何事?”
看着这几个人大包小裹的礼物,义昌公主断定事情不小。再加上仇士良与鱼弘志同时派人来,她实在想不出鱼恩有什么值得俩人这样的地方。想不通,自然要在别人身上找答案。
只可惜没人会给他答案,小太监不会,老管家更不会。
“和那位公公一样,不知公主可否放老奴进去?”
话已经说道这里,义昌公主哪里还敢再拦着?两人为了同样的目的来,已经放进去一个,不是把这个得罪了么?还好久在皇家,她心思也不慢,急忙一指郑粹说道:“老丈别着急,这位是鱼恩家老,看着鱼恩长大的家奴,有他引荐,保证老丈能把事办成。”
话刚说完,马上又一转身,对着郑粹吩咐:“还愣着干什么?快领老丈进去,耽误公爷的正事,你担待得起么?”
虽然是吩咐与训斥的语气,但是郑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