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的生产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可是销售却陷入了停滞,一切都是因为鱼恩撒的那个谎。他把玻璃编排的太稀有,又把玻璃的出产地安排到大食,生产周期自然也是长的不行。
所以纵使已经进入量产,仓库已经堆积如山,可是他却不敢公开卖,生怕一个弄不好,谎言被戳破,玻璃的价格瞬间就会雪崩。
鱼恩曾想着让窦家悄悄把玻璃卖出去,最好卖到河朔三镇这种地方。可是窦为这个老狐狸却说,卖东西容易,想把钱运回来却很难。让鱼恩再等等,等自己家铺好门路,能把钱运回来的时候再说。
窦家财大气粗可以等,鱼恩却等不了,因为唐武宗那边三天两头派人来问,李德裕隔三差五就和自己哭穷。无奈之下,驸马爷又把主意打到塔米的身上。
距离上次卖玻璃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塔米也藏起来一个多月。估摸着时间应该够从广东都督府打个来回,那个莫须有的大食贵族又成为他利用的对象。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用的借口是塔米只是个中间人,真正卖玻璃的是大食贵族,所以价格和数量他说的不算。
这么做一来是怕别人怀疑,而来是鱼恩想留下一点转圜的余地。免得像上两次一样,预计要卖的玻璃杯总是不够卖,得到的钱总是不够多。
抢手货总是不愁卖,塔米只是在邸店晃悠两天,就有上次的买主主动来问,是不是手里又有玻璃,他愿意用上次的价格继续买。
找到买主以后,塔米就兴冲冲的联系驸马爷报备:“殿下,有人要买全部的玻璃,您看这比买卖咱们做不做?”
昏暗的房间里,塔米一边搓着手一边说,显然是对于生意的渴望有些急不可耐。
“价格呢?一次要这么多,可别把价格压太低了。”
按照鱼恩的想法,对方肯定是想倒买倒卖来牟利,所以价格上肯定也会打压一番。哪知道一听自己的问题,塔米就一脸自得的回答:“对方说价格不是问题,只是这一次咱们的玻璃只能卖给他一个人。”
“对方是什么人?胃口这么大的人,大唐可不多。”
“是上次一个老主顾,听说他经常从关中贩卖些稀罕物到河北,再从河北买些青盐到关中,一来一回的利润大的惊人。小的要是没猜错,他肯定想贩卖玻璃到河北去。小的可是听说河北可不是关中,不是打仗就是灾荒。那边太平日久富得流油,有钱人一抓一大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是小人胡言乱语,殿下莫怪!殿下莫怪!”
突然间冷峻的眼神,吓的塔米一边拍着嘴巴,一边给鱼恩认错。他以为是因为自己说河北比关中富有惹怒了驸马爷,哪知道只是因为鱼恩已经下定决心,所以才有这个坚毅的眼神。
看见他这个谄媚的样子,鱼恩气就不打一处来,颇不耐烦的训斥:“行了,行了,本宫又不是怪罪你,自个儿扇个什么劲儿?”
疼的龇牙咧嘴的胡商及时收手,一边苦涩的笑了笑,一边暗骂自己愚蠢,白白打了自个儿这么多嘴巴。
其实倒也不能说塔米太xià jiàn,只是因为形势比人强,现在的驸马爷对于他来说就是祖宗,一切美好未来的祖宗。
有些故事之所以可信度高,就是因为它来源于生活。塔米那个货物受潮的出身虽然是假的,但是他确实实实在在的ā lā bó人,因为翻船而血本无归的商人。
他为了能来大唐走一趟商路,可是和不少ā lā bó贵族合资。这些贵族给他出船和护卫,儿代价就是船上要有一部分货物属于贵族,利润当然也是贵族的。而这些免费的护卫,一来是保证货物的安全,二来就是监视塔米的一举一动。如果这一趟塔米亏了,或者他不能在明年信风结束之前回去,他和自己的妻儿老小都会沦为奴隶。
也不知道他是走运还是点背,船翻了,英勇的护卫们为了拯救货物,全都折损在茫茫的大海上。他则是因为运气好,遇到另一只商船,跟着他们来大唐碰运气。这一碰,就正好碰上鱼恩,驸马爷借用他ā lā bó商人的身份卖玻璃,他借用驸马爷的玻璃发财。
上次卖玻璃后,鱼恩给他上百贯的铜钱,这些钱虽然远远不够弥补他和贵族们的损失,但也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他急于帮鱼恩卖玻璃,卖的越快越好,越多越好,这样一来他才能在明年信风到来之前攒够足够的钱。
他着急,鱼恩也着急,因为留给大唐国库的时间还没有塔米多。略微思量一会儿,鱼恩咬着牙向塔米点点头,示意他这比买卖可以做。
深思熟虑之后,他认为无论对方是囤积居奇,还是倒买倒卖,都是以牟利为目的。只要对方想赚钱,那么就肯定不会冲击玻璃的市场,自己的担心显然就有些多余。
“告诉他,咱们只有三十三个,他要是想全要就卖他三十一个,剩下的两个就说早就被人预定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鱼恩特意把数字卡在特别别扭的位置上,这样一来对方才不会因为担心有更多的玻璃酒杯而压低价格。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塔米兴冲冲的走了,显然是联系买主去也。
……
买主很有钱,也很实在,并没有像鱼恩想的那样,做出什么黑吃黑的事情。人家只是问塔米一句:“可否用绢帛?”
其实在唐朝后期,绢帛的地位并没有铜钱高,各种交易多以铜钱为主。然而对于ā lā bó商人来说,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