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奔过来时,上官云离已然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下一片鲜红,整个身子都被鲜血浸染,看不出一丝原来的样子。她见过许多伤者,却从未见过如此的。李宛站立在旁边,双手不停的颤抖,连蹲下的勇气都没有。
上官云离氤氲的眼神凝滞在了李宛的身上,染血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大掌艰难的抬起,又落了回去,不知是,已无话可说,还是怕手上的鲜血弄脏了她的手。
旁边的仅存的两名黑衣人,仍与晴儿打斗着。不时,晴儿便渐渐落下风,有些力不从心。黑衣人手里的剑狠狠的刺了过来,却在刺进晴儿身体的那一刻,被突来的利剑击飞了。原来不知何时,在他们的周围已经围上了另一波人马。
卫凌与越霖一直埋伏在山的那一边,他们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这场争斗,看着上官云离五人,顽强的与敌对抗,直至他倒下。
仅剩的两名黑衣人迅速便被制服了。
“还留有两个活口。”越霖惋惜的说到。
“两个足够。”卫凌说完便向着李宛急速走去,不再理会越霖。
李宛不知道何时瘫坐在了地上,满地鲜红的血液,慢慢浸湿了她素白的斗篷,在上面留下了一片片红色的印记。上官云离虚弱的靠在李宛的怀里,双目紧闭,已然已昏死过去,只是鲜血仍然流着。
李宛的手上,脸上,衣衫前襟处被他身上的鲜血,染得尽是。双手颤抖的掏出了身上携带的补气养血的丹丸,倒出一颗,打算喂到他的嘴里,却因手的颤抖滚到了地上,暗褐色的丹丸上,瞬间便裹上了一层鲜红的血迹。
寒凉的大地上,温热的血液渐渐冷却,却仍是鲜红无比。
李宛只得再取出一丸,可这丸丹药,同样的滚落了。如此反复了三次,李宛才将一颗丹丸塞进了上官云离的口中。他腹部的伤口,血在不停的往外冒着,鲜红的颜色刺的李宛的心生疼。
猛然,李宛猜想起来,马车的药箱里又她备下的止血药品,可转身寻找马车,却不见踪影。焦急的李宛,无奈之下,只能用手捂住他冒血的伤口。血依然在流,鲜红色的液体从李宛的手指缝里,缓缓渗出。
李宛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宛儿。”卫凌站在李宛的身后,看着她恸哭的样子,心里满是妒忌与愤恨,一把便她拉了起来。
李宛的手掌离开上官云离的腹部,血往外冒的似乎更快。李宛那看着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奋力的挣扎,意欲挣脱掉他的束缚,换来的却是卫凌的更加用力。
“你放开我。”李宛愤恨的喊道。
“你还要就他么?”卫凌同样的愤恨,只是恨的是上官云离罢了。
“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李宛的心中,此刻只有上官云离的安危。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救他的。”卫凌说完,便扯着李宛的胳膊欲要离开,岂知,李宛用尽了全力,不停的挣扎,竟然挣开了。她脱下了斗篷,回到上官云离身边,取出随身的匕首,划开了斗篷的一角,撕扯开来,用力的缠绕在了他流血的伤口上。又重头上取出了簪子里的银针,为他针灸止血。
李宛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的脑中一直闪现着,他们的过往的点滴,他救她,他对她的好,他为她夜闯禁宫,……以及刚才他奔来马车处救她的画面。渐渐地李宛的心中反倒平静,她有条不紊的施针,平静的止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卫凌再次愤恨的问到。
李宛专注的为上官云离止血,丝毫没有理会卫凌的质问。她如此的样子让卫凌心中的火气更甚。
再次将李宛扯了起来,高声喊道:“为什么救他,就他做什么?”
李宛倔强的想要再次挣脱,可卫凌死死抓着她的胳膊,头也不回的拉着她往前走。
“卫凌,你放开我。”李宛抵不过他,只能任由他拉着往前走,一边哽咽的求到:“我求求你了,你放开我。”
一旁的越霖适时发声:“卫世子,你放她去救又如何。先不说我们的目的早已达到了,即使宛姑娘救活了他,也无妨啊。再者,”上官云离伤的如此重,即使宛姑娘医术高超,怕也是回天乏术了。却依然为得到卫凌的回应,他似乎是打定带走李宛的主意,不管旁人如何阻挠。
蔚蓝的天空不知道何时被阴云遮住了,太阳失去了踪迹。少了日光的照耀,天气变得异常的寒冷,上官云离躺在冰凉的地上,渐渐地仿佛失去了生气。
李宛焦急无比,无论如何用力,却怎么也挣不开卫凌的束缚。
“卫凌,我求求你,你放开我好不好。”李宛已被他拉扯着,行了好远。
“你快放开我,否则我就死在这里。”李宛厉声喊道,高亢的声音了尽是悲凉。
卫凌止住了脚步,不是因为她的高声,而是她的以死相逼。回过身来的卫凌,死死的看着李宛,满眼的不可置信,渐渐的这抹不可置信,变成了隐忍。
“你就那么爱他么?”卫凌隐忍着怒气,问到。
“爱吗?”李宛怔住了,可不过瞬间便坚定的点下了她的头。
“哈哈哈。”卫凌突然一阵狂笑,木然的看着李宛,眼里竟升起一层氤氲。平静的问李宛:“你知道,你们之间的仇恨吗?”
“你知道你们李家,为何一夜之间,全家被斩吗?”
“都是他们上官家耍的计。”
卫凌似是气愤到了极点,将一切都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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