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卷起白雪几许,有些许飘进了回廊落在了苏云歌的肩上。萧南朔眉眼微动,正想做些什么,却见容千寻缓缓抬起了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雪花。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南朔浑身僵硬,几乎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手掌紧握成拳,紧紧捏在了袖口中。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一掌将容千寻这个碍眼的人给打死。
这样,苏云歌的眼和心就不会放在他身上了。
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是召月墨王萧南朔,他不能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情况下,在别国的地盘上如此的打草惊蛇。
很明显,容千寻是有备而来的。
这一点,从他对他的淡定从容的姿态来看就知道。
他明明知道了他的易装,知道了他易容成卿月眠的模样,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不急不躁的模样,似乎一切成竹在胸。
这让他无法轻举妄动。
若是其他人,他定是不屑如此对待的,杀了便是,斩草除根便是。
可是他是容千寻,未及弱冠之龄就横扫八方的战神容千寻。
南萧北容,当今世上他唯一的一个对手。
他明明可以克制住自己身体的动作与面部的表情,可是心底的那份酸涩又是怎么回事,他无法克制。
这种无法自控的无力之感几乎席卷了他的全身。
为何,为何苏云歌就非得嫁给他呢?非得喜欢容千寻呢?
他萧南朔有哪一点比不上容千寻了?权势还是才貌?他自问他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这般想着间,眼底的戾气是越来越重。
直到他的那略带阴沉的眼眸不经意的看到苏云歌的发上,那一根天青色的暖玉簪,顿时心里一阵讶然。
随后,眼神缓缓溜到了苏云歌的脖颈上手腕上。
毫无意外的看到了他所送的那一套暖玉首饰。
她居然都戴着?
猛然间,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雀跃的几乎无法自已的心情。
她愿意佩戴他所送的首饰,而且是在容千寻的面前,那这样是不是代表,他在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
还是很重要的,重要到连容千寻都无法阻止的存在?
这么想着,那阴沉的神色也瞬间一扫而光,那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唇角也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苏云歌微微歪了歪脑袋,这么回事?方才萧南朔给她的感觉还冷得像块千年寒冰,怎么才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暖得像太阳似的,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容千寻心思最为活络,萧南朔浑身气息的转变,苏云歌情商大条的不知道,他却是能看个明白的。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下,眉眼清雅笑意微露,抬手像是帮着苏云歌整理发簪似的,不经意的拂过那根暖玉簪。
“云歌,这暖玉首饰你戴着是极好,不知你有没有对摄政王的大礼道谢过。”
容千寻一边说着,一边做着亲昵的动作。
苏云歌听着容千寻的问话,脸颊有些微红。
谢谢?
咦,当时是怎么个状况来着?
好像是她不收,萧南朔要扔了这锦盒,随后掌柜的软语之下,她才收了。至于谢谢?这样的礼节早就在那不寻常的状况下给扔到爪哇国了。
“没有,一时忘了。”苏云歌垂下头,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说完话还颇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萧南朔看着苏云歌的神态与动作,眉头皱了起来。
苏云歌的这番模样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般童稚的单纯模样,似乎只有在容千寻面前才会毫无保留的出现。
只有对认可之人,才会出现自己最童稚的模样。
这种发自内心的信任之感,让他的心有种坠入深渊的感觉。
容千寻微微点了点头,“下次收了别人礼物云歌你可要记得道谢,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没有礼数。”
苏云歌撇了撇唇,点点头。
这完全不是她能控制的好吗?当时那种情况,她怎么去道谢。
况且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她现在就遇到萧南朔了,这不正想道谢呢嘛。
容千寻看着苏云歌如此乖顺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头朝着萧南朔示意道。
“谢谢王爷对本王妻子的厚爱,千寻在这里替我们家云歌谢过了。”
他对苏云歌的称谓用的是‘本王的妻子’,最后的道谢用的是‘我们家云歌’。
这两者之间有本质上的区别,前者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后者是在说明我们是自己人,而你只是一个外人。
这种语言上的艺术与反击自是专门说给萧南朔听的。
萧南朔有自己的傲骨,他心有郁卒,却也不会如草莽野夫一般就这么冲动的爆发出来。
所以,他只是冷冷睨了容千寻一眼。
“不必。”
冷冷两字回应后,便是甩袖而去。
从苏云歌的眼光看去,倒像是负气而走。
“你说什么了?他怎么像是被气走了似的。”有些疑惑的开口问向容千寻。
容千寻摇摇头,继续秉持着腹黑大尾巴狼的精神。
“恐是云歌你的感觉错了,摄政王心性坚韧不拔,怎么可能会被我这寻常的三言两语就给气走了呢,怕是他性格本就如此。”
这好,咱们的定北王在撇清自己的同时也不忘在对头的身上泼上几盆脏水。
苏云歌听着容千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