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跟着,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他们贴着衣角就跟在身后,只要手稍微伸长一些便能将她抓住。
心里有些慌张,胸口跳得飞快,再加上她并不是经常运动,身体又不是很好,因此走了才没几步路,就感觉头重脚轻一声是汗。可是只要一停下来,便听见那些巡逻士兵身上佩戴的刀剑撞击的声音愈来愈近,心里不自觉的更加的慌张,只能尽量在将军府里穿梭。
可惜她的长处不是逃命,跑了这样久,虽然她挑的方向还好,貌似是厨房仓库之类的地方,有侍女奴仆偶尔经过,却幸运的没有被人发现。可是在九九看见那方高大的围墙之后,不得不哀叹自己的运气,为什么她没有那样的好远直接逃到大厅门口然后神鬼不觉的重新混进去呢?
好吧,她貌似想得太远了,她现在该想的应该是目前该怎么办。
她四处打量了一圈,很好,这里真是够偏僻,什么人都没有了,那些士兵也没有追上来。可是看是前面突然多出来的一面高墙,她只能哀叹着自己流年不利。
怎么办?她问自己,要么乖乖的被他们抓住,然后闭着眼睛说自己是『迷』路了然后什么都没有听见没有看见,最后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贺远洲解决。可是实际问题是,她这样说了有谁会相信?再者说了,她这样明目张胆的被抓过去,必然会被人认出来,然后明天汴津城就真的热闹了,说不定会传出她‘堂堂大岐的聿和公主乔深夜大闹将军府,这是为哪般’的八卦来。
好吧,这个想法肯定是不予考虑的,那么,只有另一个方法了。
她目测着这围墙大概三米左右的高度,在心里哀叹一声,看来只有这个样子了!
九九苦着脸,走向围墙边那颗歪脖子树,然后将衣摆束到腰间,学着以前看过的猫咪爬树的姿势,抓住树干一点一点的往树上蹭。都说人的潜力是无能的,想她梁柒这辈子还就小时候爬过树,这次居然就这样伴随着那些士兵愈加靠近的声响,慢慢的爬了上去。
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可是当九九爬上墙头的时候,看着下面黑漆漆的一片心里忽然就发麻起来——若是下面是一片碎石怎么办?
管不了那样多了,她抱着会被碎石伤成重度残废的心思,坐在墙头上往下跳,尽量将墙的高度减到最低,然后纵身一跳。
‘噗通’一声,不是她摔在石头上的闷哼声,而是……而是她掉在水里的声音!老天爷,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将军府的东墙外是一口小池塘呢?无边无际的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朝着她侵袭过来,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冰冷的水迅速的浸透了她的衣衫,将她身体上仅有的温度一丝一毫的都抽离了出去。水虽然不深,她站起来不过在的胸口处,可是她实在是冷,身体已经僵硬了,只不过从水里上到岸上短短十来步的距离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
不能停,她告诉自己,若是停下来说不定真的会冻死在这个小小的池塘里了。而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身上的衣服被水打湿,就像是装满了铁块似的沉重起来,她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好大的力气。然而最无法忍受的却是寒冷,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这样深入骨髓似的寒冷,恍惚之间让她想起了那次濒临死亡之前的刹那,也是这样冷到了无边无际,然后便是麻痹的死去。
不过那一次,她没有死;这一次,她同样没有。都说祸害是遗千年的,她是大岐的大祸害,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死去?
就在她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刻便会昏死过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不是很熟悉却让她现在感觉十分动听的声音,她听见他问她:“需要帮忙么?”
如果是在往常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说谢谢,然后等到自己安全后,再找办法将这个人整死。不是她恩将仇报,而是这不是废话么?她都成这个样子了,就不知道伸出手帮上一把么?可是她现在却是真心的感谢他,即使听到这样欠扁的话语,她只是勉强抬起脸来,入眼便是薛拥蓝那张在夜『色』中愈发俊美妖娆的面容。呵,这说明老天爷是真的眷顾她的吧?即使派人来救她,还是一个这样难得的美男子!因为寒冷,她说话有些吃力,连带声音都有些沙哑起来:“薛少……你……你若是能相助……实在是感激不尽……”
“呀,原来是九九姑娘。”薛拥蓝一步步的走近她,一弯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声音忽然带着讶异:“比看着重多了!”
九九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尽量将语气变得十分的温婉:“麻烦……麻烦让我换身衣服……”
可能是终于脑子转弯了,薛拥蓝没有再说出十分白痴的话,而是抱着她快步往前走。大概走了半分钟,他停下来,然后用脚将门踢开,将她搁在房里的屏风后的凳子上:“九九姑娘,要不要先沐浴?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不是很合适……”
“不用了,我换身衣服就好。”进了屋,屋内的温度终于让她缓过来了一些,想着待会霍步轩可能还会找过来,她得赶紧想个办法通知府里来人接她才是。
那薛拥蓝这次倒是反应极快,听到她说要换衣服便信步走了出去,走到屏风的那边:“九九姑娘,我干净的棉布放在这里了,现在出去给你找身衣服。”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