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卜至忠的话,木栋和金日磾都是沉默不已,桑弘羊目中闪过一道精光,却也并未开口,反观霍光,他立即连连摇手,反对道:“不妥,卜太尉此举大大的不妥,先帝让我等辅助陛下,当以卜太尉为首,您怎么能够退却呢?”
“小霍光,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我夫君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若是朝中有大事,他在参与也不迟,平常那些小事,你们几个在禀报过陛下之后,自己斟酌着办吧!”金知蝉闻言,心里就有些腻歪,她立即插言,不同拒绝地说道。
金知蝉很清楚,虽然汉武帝留下的遗旨明确了霍光的地位,但是,卜至忠如果凭着大将军和太尉的称号,硬要干预朝政的话,短期之内,霍光还真拿此事没有一点办法,而这就会为两家原本关系不错的家族之间不错的关系蒙上一层阴影,进而会引起两家的冲突,甚至是引发两个派系之间的混战。
这样的后果,无疑是金知蝉和卜至忠都不愿意看到的。
再者,说真的,无论是卜至忠、木栋,还是金知蝉根本就不想要这劳什子的顾命大臣的身份。两家人反而希望继续向以前那样,在青州和徐州的地面上逍遥自在的生活,比留在长安城里,为了那终究会回归到皇帝手中的执掌天下的权利而拼得你死我活,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只是,造化弄人,明知道两家人心意的汉武帝,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他们顺心意的。
“你们不要在纠结于此事,我们夫妇还想多活几天呢?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应该多多承担重任才是。
对了,不要怪我一个女人僭越,干预朝政。接下来,我还要说三件非做不可的大事。
第一件,陛下的生母已经仙逝,为其追封身份,起陵墓,加封其家属爵位的事情,这是必须要办的。”
金知蝉刚把第一件事说完,霍光就要开口说话,金知蝉抢先说道:“子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高祖说过,非刘氏无以封王,非功臣无以封侯。可是,陛下的母家情况不同。我们只需隆其位,无需让其掌权即可。”
金知蝉把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霍光环视了一下其他辅臣的面色,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好!”
钩弋夫人是怎么死的,这件事虽然是宫中的禁忌,可天下人几乎都知道。
金知蝉这么说,也只是补偿一下被赐死的刘弗陵的生母而已,若是霍光拒绝的话,先会在刘弗陵心中留下一根长长的刺,甚至有可能发展成为毒刺。
见没有人对第一件事有异议,金知蝉便接着说道:“第二件事,陛下的教育问题。
我知道先帝注重儒学,但是,我并不赞成光让陛下学习儒学,因此,我建议,招募天下有儒家、法家、兵家、道家、农家中有才能的饱学之士到宫中为陛下讲学。当然,陛下所学自然应该是以儒学为主。这样的话,一月当中,单日里,陛下学习儒学,双日,二学道、四学法,六学兵,八学农,十日休息。
这五家的人选,你们各自都可以推荐,经过你们几个联合考察和商议之后,再确定人选。你们几个以为如何啊?”
这一次,倒是没有人有任何的异议,只有桑弘羊听完之后,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金知蝉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把桑弘羊放在春秋战国时期的话,他完全可以自成一家,可以称之为商家。
即便在没有金知蝉的时空里,在汉武帝时期,在汉武帝的大力支持下,桑弘羊所主持的经济变法,大部分政策全都是成功的,这是即便那些儒生也无法否认、改变的事实。
只是,在华夏古代先贤的认知中,四民农为本,商人为末,商人在大汉朝的四民中地位是最低的。不管是法家道家还是儒家的信徒都是如此。故此,即便桑弘羊内心中是如何想得,他都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第三件事,陛下年纪尚小,既然先帝让我和鄂邑长公主照顾陛下,那么,接下来,这么安排,鄂邑长公主在宫中照顾陛下两天,我照顾陛下一天。当然,众所周知,我照顾人的方法向来都是与众不同的,若是为陛下不喜,或者你们五个辅臣中,有三个全都反对的话,我以后就不再入宫了。
反正鄂邑比我年轻的多,而我的年纪也老了,在家多休息还能多活几天,省得……,咳咳咳。还有,你们几位辅臣家中若是有与陛下年纪相仿的子侄,可以一并送入宫中,光我们家承温一个人怎么行呢?与陛下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并不多,身边也也应该多一些年纪相仿的孩子陪伴。”金知蝉把三件事说完,最后又建议道。
在汉武帝的遗旨中,只提及让卜至忠的长孙卜承温一个人入宫,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汉武帝留下这样的遗旨,霍光他们自然不敢责怪他,却会因此而嫉妒卜至忠。故此,金知蝉这才专门提及此事,其实,多往刘弗陵身边塞一些孩子,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卜承温这孩子的性格随了他的祖父和父亲,老实巴交,不喜欢说话,这种性格在某些人那里,自然是不讨喜的。
史书上虽然记录刘弗陵是个极为聪明的孩子,但是,他真实的性格,金知蝉之前对此事并不关心,故此,她到现在也并不了解这个小表弟究竟是个什么样性格的孩子。
鄂邑长公主是刘弗陵的姐姐,也是唯一一个还在世的姐姐,其母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人而已,她之所以能活过第二次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