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贵也不多言,只说道:“随我等前去,一见便知。”
陈箍桶见状越发期待起来,想他自恃是个志向高远的人,岂能甘心就窝在这城中做个扒手头子?所以他一直想要找一个真正能成大事的人相投。
在江南一带,唯一能如陈箍桶眼的,就唯有方腊一人了。
没想到自己还未寻到机会投靠,方腊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于是陈箍桶便跟在众人身后,开始往他所期待那人的所在之处而去。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罗恩所在之地。
“哥哥,这位便是陈箍桶。陈老大,我家哥哥就在此处。”成贵等人进到罗恩开的那间僻静上房,这才介绍道。
“你不是方腊!”纵然陈箍桶还没见过方腊,但也知晓方腊不是面前这个英气的年轻人。
“谁告诉你我家哥哥是方腊那厮了?”阮小七一拍桌子道。
“那你等是何人?将陈某骗来此处意欲何为!”听此人语气,对方腊并不尊敬,陈箍桶心中大惊,怕是他们并非方腊手下。
想到此处,陈箍桶朝成贵喝道:“江南绿林之中有名的,并无这么一个年轻之人。成贵,你这厮竟然勾结一个无名外人前来害我!”
上官义笑道:“我等何时骗了你?不是你说要我们带你来见我家哥哥的?”
陈箍桶气的胸口起伏不已,但又看对方人多,不宜来硬的,便暗暗思索脱身之策。
罗恩此时起身笑道:“陈老大稍安勿躁,小可罗恩,贸然请阁下到此,实是有要事相商,还望勿怪。”
“你便是那个在济州称霸,威震北方绿林,击败朝廷大军,然后在童贯眼皮子底下消失,逼得他不得不杜撰一个妖魔之说来脱罪的罗恩?”陈箍桶诧异道。
“不错,正是小可。”
“那你还是回去吧,我与你无甚好谈的。”出乎预料的是,陈箍桶上来便要赶人。
“怎么,难道只因我是北方人,陈老大便要拒之门外?”
“并非如此。”
罗恩疑道:“那是为何?”
陈箍桶一摆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你这没眼光的人,无甚好谈的!”
“你这厮怎么说话的!”阮小七豁然起身。
“这便是堂堂赛兰陵的待客之道?”陈箍桶不惧反讥道。
罗恩叫阮小七坐下,朝陈箍桶道:“我这兄弟向来是个急性子,不过小可倒想听一听,我怎么就成了阁下口中没有眼光之人?”
“哼!”
陈箍桶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要听,我便说一说。”
“你那梁山本来如日中天,在济州及周边各处皆有好名声,又聚集头领数十,战兵数万。本来形式一片大好,若趁机往东京方向进兵,施行梁山一贯仁德之举,必能获得民心,使军队越发壮大。”
“那时扯旗,振臂一呼,在朝廷反应不过来之前,有极大的可能性占据都城。可偏偏你只龟缩在梁山之上,错失了打破大名府时大好的机会。偏生等朝廷大军压境,被逼的如今也不知躲在何处。实在是不足与谋!”
陈箍桶这话可是说的很重,登时便惹得众人大怒,若非罗恩阻拦,便是不要他的命,也要给他些教训看看。
“陈老大倒是看得清楚,只是我山寨中足智多谋之辈不下十指之数,难道小可不如你,他们也都不如你?”
“谁知那山寨是不是你的一言堂!”
“呵!”罗恩不怒反笑。
“陈老大,你的眼光,小可佩服。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等便占据了东京,那时西军等朝廷精锐必然来援。即便能抵挡得住,也是做窝里斗罢了,那时便宜的还是外族。”
“你莫非当那朝廷都是傻子?即便来援,也会在边境留下足以抵挡西夏和大辽的军队。也正因此,才有你可乘之机。”
罗恩摇头道:“我所担心的,并非大辽,也非西夏,更不是大理吐蕃之流。而是那如今正在崛起的大金王朝。若是我与那赵佶斗个两败俱伤,到时进兵南下,却从何抵挡?那时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大金国?天下间何时有了这么一个王朝?却是处在何地?”陈箍桶不解道。
“此朝在大辽以北,黑山白水之间,却是立国不足两年。”
“哈哈哈,罗恩,你莫非当我是个三岁小孩不成?大辽尚且有法可对,何况这么一个小小新国?你若只拿这等理由来搪塞我,那陈某就更与你无甚可谈的了。”陈箍桶怒极反笑,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唉!”
罗恩暗自叹息,这便是信息不对等带来的坏处,整个大宋绿林中,恐怕没有一个知道如今大辽以北有一群饿狼正在觊觎中原土地。
“那大金国骑兵甚是厉害,将辽国战兵打的溃不成军,这些战绩,只往辽国以北去,自然能打听的到。否则我梁山何以如此?”
陈箍桶闻言愣住,片刻之后,却是拂袖道:“你只拿如此荒谬之言来欺骗我,简直狗屁不通!话不投机半句多,请恕陈某不再奉陪。”
说罢便要离去。
陈箍桶还未走出房门,费保几乎与罗恩同时喝道。
“拿下他!”
“休叫此人走了!”
上官义与石宝二人同时上前,纵使陈箍桶有些武艺,也难抵二人。
方才走到门口,便在顷刻间被二人摁倒在地,重新拿回罗恩面前。
“罗恩,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容不得他人与你意见不和?”陈箍桶怒道。
“陈箍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