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火红裙摆的少女像是刚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看着不再动作的钟槐,轻笑了一声,开口道:“真是不好意思呀,刚才我的小宠物喝了点酒在撒酒疯,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劝住它呢。”
早上留在桌塌上的雪沙酒居然全被腓腓喝光了,喝完了酒它就开始胡闹,居然想把猫又的结界给拆了。上古神兽发威,多亏了谢琉璃和凤岚山合力才把它打晕,一时间竟忘了正在比赛的钟槐。
钟槐根本就没听清谢琉璃刚才说了什么,他只沉浸在她刚才那声轻笑中,包含嘲讽,却又让他无可奈何。她穿的干净体面,比京都的世家贵女还多了丝贵气,可是青天白日下,却染上了丝丝的冥雾,显得阴森可怖,宛如恶鬼。
“恶鬼”又开口了:“钟槐,我记的你的外号叫疯狗,因为你最喜欢吞噬人的魂魄助自己修炼。”像是叹息般的,谢琉璃从怀里掏出一支骨笛,正是接风宴那一晚她用过的那一支。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纵然御鬼师和鬼签订契约,也是本着互惠互利,平等自愿的原则。你这样生吞魂魄,再以秘法压制,就不怕遭报应吗?”谢琉璃沉声问他。
她为什么要这么多废话,钟槐不太聪明的大脑开始琢磨了,是了,她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她现在灵力全无,那巨爪没准是她保命的法器,只能用一次,她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想让自己恢复灵力。
觉得自己抓到真相的钟槐咧嘴大笑,双手举起鬼头刀,开始运行周身三十六个大穴里上百个鬼魂的残片。
他生吞魂魄,自然是为了炼化鬼珠,可是秘法也是有副作用的,他将这些鬼魂撕裂成碎片,和自己的血肉结合在一起,所以自己早就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如今他就是要使出全力,将这丫头和那两只鬼爪一起活吞了。
周身力量四溢,却还没等他上前,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笛声。这笛声静谧悠远,像是竹林里的腾空而起的飞鸟,打碎了一地的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叶。
就像疲惫的旅人跋山涉水,来到一片蓝色的大河边缘,河岸上是大片火红火红的花朵,河水中都是星星点点的蓝色。那是,那是——冥河啊!
钟槐觉察到什么的时候已经完了,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四肢百骸泼天的痛楚袭来,那些平日里被压制的魂魄碎片全都蠢蠢欲动,穿破血肉和经络奔腾跳跃。
这些魂魄就是那一曲中出现的旅人,迫不及待要向阴间而去,那里才是他们应有的归宿。
钟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他大喘着气,双目无神的望着上天,嘴里还尚不甘心的问谢琉璃:“你做了什么?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谢琉璃侧着身冷着脸,那巨大的黑爪帮她遮住身体,免得血肉溅到她身上去。她根本看也不看钟槐,眼神看着远方,嘴上却说:“万事万物都讲究个缘法,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才是真理。若是老天做不到,我便帮他来做又能如何?”
只不过是《魍魉之卷》上记载的一个阴鬼逆行之术。钟槐常年用血气和杀念压制住那些魂魄,她便用秘法激起他们最大的怨恨,然后便冲破牢笼,如倦鸟返巢,离开人间。
她摆弄着手上的骨笛,盯着钟槐已经咽气的尸体缓缓说道:“你,是钟家的第一个。”
看着场上这瞬息万变的局势,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他们有些人是觉得谢琉璃能赢,可也从未想过,她居然能赢的那么快,那么潇洒,也那么残忍。钟槐四散开来的血肉溅的到处都是,却没有一丝一毫落在了这洁白的少女身上。
由始至终,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阴鬼逆行之术?”曲丘壑脸上青筋暴起,胡子都开始颤抖,“三十年了,三十年了,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看到这个术法的使用。三十年前,好像也是个姓谢的神师,在我庆国和蛮族对敌的军队中使过这一招,让蛮族的大巫自食恶果啊。”
巫和一直带笑的脸也严肃起来,口中喃喃自语:“姓谢?难不成谢氏在世上竟然还有传人?此事得尽快禀报大神官才行。”
下边的座位上,巫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她纵使再刁蛮任性,也就是个被宠大的贵族小姐,血腥的画面她不是没见过,可是谢琉璃那个瞬间露出的恨意和杀机却历历在目。那种滔天的仇恨,究竟是以为什么呢?
钟宛儿也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更加骇然,怎么回事?为什么十二软筋散对她没反应,而且她怎么能比疯狗厉害那么多,疯狗很多年前就已经是大会期了,怎么能这么不堪一击。
这下可好,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谢琉璃没杀成,还折了父亲最得力的手下钟槐,回头父亲一定会对她大发雷霆的。
不过这第一场比赛,对后面的比赛显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很多人自觉对手太强,自己肯定赢不了,为了不白白丢了性命,索性纷纷弃权了。就这样的,轮到了巫礼时,他竟然不战而胜了。
快到晌午时,终于轮到了钟宛儿的抽签。
她刚刚站起身,钟瑾瑜便悄悄碰了碰她的小指,示意她一切已经安排明白了。钟宛儿心领神会的对他甜美的一笑。
水镜的波纹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名字:“钟宛儿,福禄道长。”
“完喽完喽,道长你这次真完了呀。”有人笑着打趣道,都想让福禄道长赶紧放弃算了。
他一个一点战斗能力都没有的老头子,遇到的确是三大世家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