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晟五年春,通天阁神官选拔结束。
通天阁的官方典籍上记载着:“谢氏琉璃,实力超群,救人无数,能腾龙御天,被大神官钦点为一等甲,受封一等神官。巫氏巫礼,冷静自持,遇事不乱,有指挥领导之能,长老们定其二等甲,封二等神官……”
一时间,普天同庆。不仅街头巷尾的百姓们议论了这件事很久,连远在深宫中的庆晟帝也听说了,特地赐了他们好多赏赐。据说庆晟帝还特地赐了拔得头筹的一等神官谢琉璃一处宅邸,谢宅。
也有小道消息说她是曾经的谢家后人,谢家三百年前的荣光只怕又要回来了。有人说她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丫头,曾经亲眼看见她和走江湖的商会马帮混在一起。
也有人说她如同神女,浑身都是缥缈的仙气,一身白衣皎洁雪白,长得也是人间绝色,尤其一笑,让人神魂颠倒之余还要心生畏惧。
这时就会有好事的人多嘴,毕竟只看别人辉煌不是最好的谈资,那些捧的高摔得狠的,才真正让人们聊得高兴。
“以前京都最有仙气的不是钟家那个大小姐吗?”
“嗨呀,你快别提了,那个钟家大小姐早就不行了,听说人都废了。”
“真的假的啊,那么仙气飘飘的一个人。”
“什么仙气飘飘啊,我看是天煞孤星吧。她哥据说也完了,比赛时被人废了,以前追求她的世家子弟们也运气不好,死的死残的残,你们说吓人不吓人。”
“不会吧,难道国师府的风水不好?”
“什么国师府啊,早就不是了吧。”
闲来无事的百姓们信口胡说着,好像嘴里说着大人物自己能沾上一星半点的光一样,熟不知在真正大人物的眼中,他们连灰尘都算不上。
而这些话多多少少还是传进了钟府,议论的小丫鬟们太倒霉了,说着说着竟然被钟家大小姐听了去,钟宛儿气的险些得了失心疯,红着脸下令道:“这两个丫头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以后谁在乱嚼舌根,我就把谁的嘴给缝上。”
事已至此,她也在不用端着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架子了,全毁了,连哥哥都变成了废人,宋仁甚至直接送了命。她钟宛儿的命怎么这么苦,都是谢琉璃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实在是丧尽天良,她要诅咒她不得好死。
小丫鬟们磕头下跪哭着求饶:“小姐,我们再也不敢了乱说话了,求求您别打死我们呀。”
“闭嘴,带下去。”钟宛儿面目狰狞,也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倒活活的像个恶毒的妇人。
“等等,住手。”小厮推着轮子,小车上做了一个脸色苍白却英俊的男人,他眉眼还是锋锐和俊美的,只是眉眼间的意气风发的气势少了很多。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钟宛儿看见他这样,心里一阵阵的心疼,随即却又一噘嘴,“不会要给这两个不长眼的求情吧。”
“宛儿,你想多了。”钟瑾瑜摆弄着手中一朵红色的笑话,一片一片撕下它的花瓣来,笑的无比温柔,“我确实不想让他们死啊。”
两个小丫鬟只当自己能逃过一劫,险些喜极而泣,一直在地上磕头,就听见钟瑾瑜用十分温柔且轻松的语气说道:“我不想让她们这么痛快的死,我要把她们迈进最下等的窑子里活受罪,抬下去吧。”
两个小丫鬟哪里见过这种症状,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直接就晕了过去。
听到哥哥的这番话,生了一上午气的钟宛儿才终于转怒为喜,纤纤玉手贴着钟瑾瑜的额头:“哥哥,前些日子你整日里的发烧,现在终于好些了,宛儿好担心你呀。”
她这话说的真诚极了,想当初钟瑾瑜被人半死不活的从青虚山抬回来,整个人能不能救回来都不一定。钟远成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断定自己曾经的骄傲已经不可能再有希望了,毕竟灵田被废的人这辈子也不能修炼了。
钟远成瞬间就对这个自己曾经的宝贝儿子失去了兴趣,甚至再也没有登门看他一眼,整日里都跑到外面寻花问柳,或者去二姨娘红鸢的屋里厮混。这二姨娘刚过门不久,十七八岁,年轻貌美,和钟宛儿年纪也不差多少。
知道哥哥心中不快,钟宛儿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说那些了,哥哥可要多出来走走,整日里闷在房里算什么样子啊。”
这几句话简直说道钟瑾瑜心坎上,他以前一向自负,少年成名,所有人都捧着他。可他刚刚残废,大家就对他不闻不问,大伯也是,爹也是,只有一个妹妹大约是和痛并相连,还知道关心关心她。
想到这,钟瑾瑜的手指就悄悄摸住了钟宛儿的小手:“宛儿,你信我,哥哥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这么大委屈的。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
“可是哥哥,事已至此,报不报仇已经不重要了。”钟宛儿摇头叹息,“今天早上,我让颖儿领出出去闲逛,就看到了通天阁的九匹高头大马载着今年的新神官们去上任。巫家哥哥在那马上,风姿倒是卓绝得很啊。”
原来是出了门,怪不得回来时气成了那样,钟瑾瑜心下了然。
又不由的吃味,原来妹妹心里还是喜欢神官夫人这样的荣光,他忍着心痛说道:“我和巫礼还是有交情的,那个人一身的仁义道德,回头我把他请到家里跟他说,一定让他把跟你的亲事早点定下来。”
钟宛儿心中惊喜万分,脸上还要装作矜持:“可是我现如今,已经这样子了。我听说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