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和二小姐,在府里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一个小丫鬟怎么敢管他们的事情。要是多了嘴,只怕那个被毁容的丫头就要是她自己了。
更何况夫人哪里是在生气她办事不利,不过是近来心中怨气太大,就拿她当出气筒来出气罢了。
颖儿心中委屈且怨恨,但一点都不敢表达出来,只能等这府里的贵人们都休息了之后,自己独自走走,疏解一下自己心中的委屈罢了。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逐渐走到了后院的荒宅里。她是在三年前被卖进府里的,只知道这荒废的宅子以前是个祠堂,后来不知怎的荒废了。
而且府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提都不愿意提这里,言语之间既畏惧又躲闪,支支吾吾的说这里什么闹鬼啊,作孽啊什么的。
大半夜的,远处的竹影也仿佛阵阵鬼影,颖儿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已经后悔跑到这里来偷着哭了。
她只是个普通的平民,但知道钟府的贵人们都会操神弄鬼,那些东西平常人一般是看不见的,但此时此刻,她见什么影子都害怕。
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她想赶紧回去,却猛地看到了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影。清瘦娇小,雍容华贵,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月亮下,看着怎么都不像活人。
她猛然间想起老人们偷着嘱咐过她的,说这钟府其实当年不止两个孩子。她们说钟府当年其实有个庶出的小姐,但是年纪轻轻稀里糊涂的就没了,究竟什么原因谁也说不清,颖儿猜测,那是不是就是小姐的鬼魂,她吓得快哭了。
从某些角度来讲,她的想法也没什么问题。
谢琉璃其实早就注意到这个小丫鬟了,看着脸生,大约是新进府的丫鬟。满脸的红巴掌印和泪痕,眼神怨恨又不甘,很好,会是个有用的。
她微笑着转过身,就这么温柔而慈悲的看着颖儿:“这处祠堂可是禁地,若是明日钟夫人发现结界异常,有人闯进来,你猜猜她会怎么处置你?”
夫人的手段,轻则发配重则杖毙,甚至有可能被卖到下等的窑子中,颖儿心中一慌,也顾不得去思考眼前这人是人是鬼了,她带着哭腔小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知觉就走到着了。我一个下人,哪知道这里是那么重要的地方。这位小姐,求您一定要帮颖儿瞒着夫人啊。”
原来叫颖儿,谢琉璃轻轻一笑,继续循循善诱:“放心,我不会告诉钟夫人的。可是你知道这祠堂为什么会废弃吗?”
颖儿摇摇头。
夜色中,谢琉璃的声音如冰冷的泉水,听起来让人觉的分外的冰冷:“曾经,这个钟府里有一位真正的夫人,她被抬进府嫁了人却依旧名不正言不顺的见不得人。后来她生了个女儿,但老爷却背弃了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就在那个祠堂里,她一尺白绫上了吊呢。”
颖儿心里咯噔一下,再看祠堂,就觉得曾经那位钟夫人的冤魂还飘荡在祠堂上空,几就这么看着她。
“后来呀,那位夫人的女儿逐渐长大,钟老爷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便把她推出去,送给别人结了阴亲。她死的时候才多大,大概十三四岁,没人记得她的年纪。成亲前,她就被封着嘴塞进那个祠堂锁着,墙上都是她的血掌印呢。”那幽幽的声音继续诉说着,就像是事件的亲眼目睹者一样。
颖儿越想越怕,觉得眼前的女孩也吓人,想抬脚逃走,脚下却想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谢琉璃眼中的笑意终于凝固了,她勾起唇,继续诉说着她的鬼故事,阴恻恻晚风简直是最好的配乐。她说:“你大概是三年前进府的吧,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钟夫人向来最看重颜面,三年前那批知道内情的下人被杀的杀,卖的卖,他们的好些个冤魂,这些年来都被封印在祠堂中,所以这里才会成为钟府的禁忌呀。”
阴风呼啸而过,吓得颖儿遍体生寒。
“啊。”颖儿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尖叫声还是从嘴里溢出来。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来历,可是她所说的话,颖儿一点都不怀疑真假。这些的确就是钟夫人会干出来的事情。
“今晚说的有点多,也让你知道了这么多。”眼看恰到火候,谢琉璃微笑道,“你脸上的伤看着实在吓人,怕钟夫人明日看了更加不快。我这有消肿的膏药,索性赏你了,你拿去敷一敷吧。”
颖儿吃惊的看着这贵气逼人的少女,然后做出了自己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她噗通一声跪下来,抱着谢琉璃的大腿说道:“我知道了钟府这些秘密,若是被夫人发现了怎么还能有活路。小姐你若是可怜我,不妨便带我走吧。”
“那可不成,你是钟家买回来的仆人,卖身契可还在钟夫人的手上呢。”谢琉璃一只手指放到唇上,“只有她才能决定你的生死,就是把你赐给那个废物大少爷当通房丫鬟,你不一样得感恩戴德?”
这句话简直打蛇打七寸,颖儿哭的更凶了,连忙磕头恳求道:“若真是那样,二小姐肯定会打死我的。这位小姐,一看你就是有神通的人,颖儿什么事情都愿意做,求您给我一条生路吧。”
谢琉璃似乎低头沉思了片刻,半晌才开口道:“罢了,谁让我这个人天生心软呢。那我有件事的确想要麻烦你,你做的好,我一定让你平安离开钟府,还会给你很大一笔家当。”
“您说。”抓到了救命稻草的颖儿喜出望外。
“给我盯着钟夫人和她一双儿女的动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