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可笑了。”
我一边哭一边笑。
正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一名小护士推着车走进来,看见我蹲在地上,而文小宁在跌坐在地上手搭在我背上,无声安慰。
一时有些尴尬,能够随便在军区总医院开病房住下,而且随便进出高级军官特护病房,我当然没有隐藏身份。
一个有夫之妇和一个高级军官在这里这副模样,任是谁也不禁想歪。
那个护士退出去回到主管区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借口去上厕所。
在厕所里,她拨通电话:“喂。”
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终于又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了,调来京城这么久,她没有见过他,他也不允许她随便跟他打电话。
除非——
“喂?有事?”
电话被接通,那头男人声音森冷如冰。
可饶是这样,少女火热的心也没有被浇熄。
她就喜欢他总是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好像全天下都不在他眼里似的,那么霸气又冷峻,仿若高不可攀的山巅,引诱着人去涉足探寻。
“温先生,你最近好么?有没有按时吃饭?工作还忙吗?”
一口气问完好多话,心里的惴惴不安越积越多。
可谁知,男人简单明了:“没事我挂了。”
“唉!”
她急了:“别,有事,有事。”
她又失望又委屈,可谁叫她喜欢他呢,谁叫她喜欢上那么一个高不可攀的人。
他冷漠她也认了,反正,他对谁都冷漠。
秦主任那么优秀,对他千依百顺,他不也还是那么冷漠么?
他对她,还算是好的呢。
记得第一次见面,是他因为过劳暂时性晕厥住院,她被分配到圣玛丽亚特护病房照顾他,他醒过来第一眼,看见她就抓住她的手,一遍遍喊:“别走——”
虽然后来,他清醒了,转眼变成陌生人,可是,看见她半夜值班陪护,在走廊上偷偷打游戏的时候,他竟然走过来,问她在玩什么,还教她。
虽然他二十九岁,比她大了十二岁,可是他比年轻男孩子还厉害。
她喜欢的,他都会。
画漫画,打游戏,玩飞行棋,就连唱歌也那么迷人。
医院年会职工联欢的时候,他居然下来邀请她跳舞,他说他最喜欢看她跳华尔兹,像个不可一世的公主,心里装着一个梦幻城堡,谁看见了,也想帮她守住。
谁知,自从出了医院,他就变了。
除了秦主任在时,他对她态度转好之外,其他时候,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好像对她好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她本来也死心,知道他这样的人,对她顶多就是玩玩,不可能来真。
所以她答应了秦主任的调令,跟她一起去京城任职。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离开的前一晚,他出现在圣玛丽亚教堂外面,穿着神父的衣服,隐蔽了身份,他告诉她,她去了京城之后,只要想办法打听和汇报一位叶夫人的一举一动,他就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她想要的一切?
包括他么?
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他。
她知道,他是做大事的人,京城叶家她自然有所耳闻,这位叶夫人,想必也在他盘算内起着一定的作用,她要帮他,给他的事业助力,到时候,她再告诉他,她想要什么。
“别挂电话,我是要告诉你,叶夫人的事情。”
那边果然没有再把电话挂掉。
她咽了口唾沫,继续说:“之前跟你说过,这位叶夫人抓包了一个叫王若初的女人毒杀军官,这几天,叶家的人相继来过,尤其是叶夫人的丈夫,来过两次。
并且,叶老夫人昨晚被这位儿媳气晕了,醒过来打电话要报警,后面的事情不清楚,但是总归还是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我进病房的时候,那位叶夫人蹲在地上痛哭,营长大人还跌坐在一边安慰,感觉这么久以来,他们两位的关系不太寻常,不知道,叶家家里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居然容忍儿媳公然在医院开房间照顾一个关系暧昧的男人。”
“好了,知道了,做得很好。”
话音刚落,她窃喜,还要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却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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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时,男人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一颗心在剧烈的颤抖。
京城,一个遥远却熟悉的地方。
一南,一北,两年,如此漫长。
他不知道当初是如何离开她和那片熟悉的土地。
雾霾笼罩下的古都,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全天下最独特的气息,和那个女孩子一样。
虽然她也已经二十七岁,可是在他印象里,她永远停留在了十七岁那年,疯癫无常,爱憎分明的模样。
她是他见过最干净和矛盾的人,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却善于说谎,不迁就取悦和包容任何人,却喜欢撒娇和忍让,自私和善良两种个性在她身上诠释得淋漓尽致,结合在一起,一点也不矛盾。
爸爸真的给她取了一个好名字,夏雪宜,夏日雪花亦相宜。
她给了他第一次处于冰与火之间的快感,燃烧和炸裂,恨不得一同赴死一般的激烈。
这辈子,她刻在他骨髓深处,再也剔除不去。
他已经忘了他是怎么离开的。
被叶峥逼得?他配么?
他没有被威胁到他,却反而威胁到了她,到底是一个没有见过血腥世事的女孩,上了军校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