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的云浅,再一次回归到无所事事的舒适与不安。
况且这件事还被云漠逮到机会就嘲笑一番,还嫌她每天在家游手好闲,只吃不做,“猪还能用来吃呢,你能干嘛!?”
云浅感到委屈的同时居然觉得他说得有那么一丝道理。
可能是良心遭到了反思,也可能是真的在家闲出了蘑菇,毕竟她唯一的小伙伴浔每个晚上都要工作到凌晨两点,白天都用来补觉,打电话都叫不醒,因此她打算找点事做,至少得比猪强啊。
想来想去,她大概除了还说得过去的音乐天赋之外,能拿得到台面上的应该只有写作了。
那本被她搁置了五年的小说,她又翻出大纲来来回回研究了半天,可当年写作时的灵感荡然无存,她甚至想不到当时写这部小说的初衷是什么,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写些青春校园爱情的题材,文风轻松搞笑,剧情甜宠。
可是这本,她居然一改她小清新的风格,内容血腥残暴,男女主之间情感发展也偏虐向,她看了前面几个章节的内容,不经啧啧两声,觉得自己当年一定是受了某些内心的创伤,才写出这么阴暗的内容。
只有男主在她笔下是一如既往的帅模样,她看着书中的描写——他有一双清冷疏离如墨一般的双眸,喜欢站在城市之巅,俯瞰众生芸芸,白天混迹在人群中与来来往往的常人一样行色匆匆,夜里与夜色融为一体,形如鬼魅,人的生命于他股掌之中,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腥风血雨。
可偏偏男主有一个不那么血腥的名字:
南城。
但却有杀手一般的气质,与世间疏离般孤寂,萧瑟且沧桑。
云浅读小说习惯把主角代入现实生活中人物的脸,每每读到南城站在黑夜中,俯视城市的万家灯火,那不带有片刻留念的眼神,让她不知不觉想到一张脸,一张好看得令人发指的脸。
怀枫。
就像第一次与他遇见,在咖啡厅看到他的侧脸,也似书中的南城一样,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让她想到一个词:“撕漫男”。
是指男生帅气得如同从漫画里走出来。
那,他这叫“撕书男”?
云浅脑海里幻想出怀枫撕开书的页面从文字里走出来,一开始只是拇指大小,然后他从书上跳到地上,“砰”地一下瞬间长大,站在她面前的画面,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然后,从书中走出来的怀枫摸摸她的头,说:“我想了解你。”
突然冒出这个画面,云浅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哼,我气还没消呢。
十月中旬,银杏树被攀上了大片的金黄,可惜背景板是一片被雾霾笼罩的灰色天空,把颜色都显得暗淡了。
这样的天气在北方司空见惯了,云浅见怪不怪地从包包里抽出一张一次性口罩戴在脸上。
云浅来到t大——那个她未完成学业的地方,这里依旧是昔日的模样,四点上课铃响了,还有几个学生悠哉悠哉地在教学楼下晃悠,旁边的草地上还有洒水机器在孜孜不倦地运作着,留下一圈圆形的水渍,有流浪猫飞快地从小道上窜过,藏匿于路边的灌木丛中。
此次回来,不光是为了缅怀过去,她踏上图书馆前的几十节台阶,来到这个承载着无数芊芊学子的智慧,见证无数披星戴月在学海中苦苦挣扎的过程的地方。
她想到以前学期末的时候,多数时间是颜七拉着她在图书馆里抢座位,她本不屑于来这个地方,因为每次去完了就只能坐在过道的小茶几上,又小又挤,可事实证明在图书馆学习的效率要比在家高得不止一倍,这也是她此次想到来这里的原因。
无论什么时候来,图书馆都有人爆满的理由,十月来是因为十一月要考教师资格证,十一月来是因为十二月要考四六级,更有考研党,从刚开学开始,就常驻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快要和这里的椅子长在一起。
云浅轻手轻脚地绕场一周,也没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座位,写作的时候最需要安静和相对独立的环境。三楼有一扇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护城河,被她称为“河景座”,是t大图书馆最受欢迎的座位,那扇窗前一共只有三张桌子,云浅在t大的三年,从未抢到过这三张桌子。
这次她依旧不抱任何希望地随意瞥了一眼那里,果然。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坐在河景座的人多数都是足够勤奋,能够一早就来到图书馆,才能在所有人之前抢到这个位置,不是她这样的猪能比的。
不过让她这个猪感到欣慰的是,在她还在徘徊的时候,河景座旁边的沙发座正好有一位小姑娘起身离开,她提着包立马站过去,在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戴着眼镜一看就是工科男生之前抢到了这个位子。
写作时她会格外平静,那张爱笑的肉嘟嘟的脸上也会因为认真而稍皱着眉,一脸严肃模样,吓跑了好几个想要过来拼座的孩子们,写到一半她还抽出零点零一秒纳了个闷,居然没有人来拼座.......
真好。
不知不觉间三个小时过去了,云浅这一下午才思泉涌,效率极高,忘却了时间也感受不到饿,只被她键盘下的男女主之间的爱恨纠葛虐得体无完肤,眼泪就在眼眶摇摇欲坠,要不是公共场合,她早就要抱头痛哭一场。
就在她强忍着泪仰靠在沙发里休息时,手机铃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突兀得响了一声,她赶紧拿起来开了静音,与此同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