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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瑾城结束会议时已是次日清晨,不过在地国,是无法看到太阳升起,所以时间在此,倒是没那么重要了。一想到回到家便有小姑娘在,不经意间眉头都舒展了,一夜的疲惫与阴霾都荡然无存。
正处于人界的清晨,南瑾城从地国总部出来,开车去t大附中门口的早餐店买了点早餐,想到曾经小姑娘时常留恋这个味道,想必她此刻思乡情切,吃顿熟悉的早餐应该会很高兴吧。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就像个正在求爱的愣头青,会想方设法让心爱的姑娘笑逐言开,会因为她的开心而开心。
死神殿依旧庞大而寂寥,却因为此刻心境不同而有了家的味道。南瑾城快步走进大门,却在门口停下来脚步,因为空气中蔓延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还夹杂着冰冷的气息,他了解,那是整个六合八荒中仅云浅独有的寒冰法力。
仅有一秒钟迟疑,便发了疯似的奔向血腥最浓处。
大殿后院,月下,枫树旁,那个娇小单薄的身躯,被一根锋利的冰凌穿透,正孤苦伶仃地倒在血泊里,睡得沉稳而安详。
南瑾城似遭到千疮百孔般痛彻心扉,如晴空万里突然的五雷轰顶,他悲恸地跑到云浅身边,才发现自己腿脚发软,他颤抖着把她冰冷的身躯抱在怀里,用沙哑的嗓音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云浅,快醒醒。
云浅......
云浅......
这时,焚烬石透过云浅的衣服闪着微弱的光,南瑾城像溺水之人攀上一棵救命稻草,焚烬石仅会在发挥作用和活人身上才会发亮,还好,她还活着!
南瑾城探了探她的鼻息,几乎微不可闻,是焚烬石几乎耗尽了能量,才勉强支撑她源源不断的能量消耗,保住了她几近破碎的生命。
明明自己安然无恙,却像是替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南瑾城为她处理了伤口,修复了那颗破碎的心脏,把她抱上床。做完这一切,浑身脱力一般坐在床沿,竟是比一次修复十个异空间再大战一场还要心力交瘁。
这丫头怎么尽不让人省心。
如果她不在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一起去了。
看到她睡得安稳,面容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南瑾城才终于松了口气,低头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这才往别处一瞥,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封信。
信上娟秀的字体,整整齐齐地排满一张纸,他仅看到第一行字,就感到眼眶一阵酸。
「南瑾城,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
写遗书这种俗套的桥段我都不屑写,但我想了想,虽然俗,但有些事我确实需要你帮忙。
请你,看在我们这不久的交情上,别去找云漠寻仇了。
追根溯源,你哥哥的死,是因为我,如今我死了,也算是为你哥哥报仇了,而且地国有了能量石,不正是皆大欢喜?
希望我死后,可以解开前仇旧恨,两国重归于好,我这个天国的小殿下,还从未为我们国家做什么贡献,如果我的死能让两国和平,倒也算功臣了吧。
对了,我估计云漠得气得够呛,如果他来找地国的麻烦,麻烦你把这封信给他看,我的死和地国无关,我是自愿的,相信他会理解我的。
如果他终究不能理解我,一定要找你讨个公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和他计较,千万别打架,不然我不就白死了,对吧,哈哈。
南瑾城,就当我求你帮个忙,你看在我没有元神,连来世都没有惨兮兮的份上,帮帮我吧,好吗?
最后我想说,以后不要永远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了。
好了不说了,感觉你快回来了,我要去死了。
再见啊南瑾城,虽然我没来世跟你再见,也没灵魂和你再见,
但还是,再见吧。」
......
这封信写出了一副深明大义,大义凌然之感,南瑾城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心疼和无奈更多吧,但还有一股无名业火窜动着他,想让他此刻就把云浅狠狠摇醒,大吼一声:你能不能别闹了。
她无私奉献,走得心怀坦荡,毫无留念,把他当成什么了?
在她的面面俱到里,可曾想过他的感受?
难道她对他的好,不过是对云漠复仇的缓兵之计?在她世界里,他南瑾城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复仇的机器?
所以才道是,就当帮她个忙,看在她凄惨可怜的命运的份上,帮她护云漠周全。
呵。
南瑾城封印了云浅的法术,把家中所有尖锐物品都收走,然后再也没回去过。
云浅一睁眼便看到南瑾城偌大的房间,胸口处的血洞已经痊愈,锁骨下方那个冰凉的焚烬石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已经熄灭了光芒。她不明就里地坐起来,感觉自己那一派自杀的行径只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梦。
怎么回事,没死吗?
还是说,真是做梦?
她狐疑地打量四周,这里依旧是南瑾城的卧室没错,是她每天睡的那张床,只不过旁边的地下有一团被蹂躏过的纸,可怜兮兮地被人丢在那里。
没错,正是她的“遗书”。
那便不是梦了。
而且她依稀记得,在意识混沌中,听到遥远的天际有人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歇斯底里。
是南瑾城。
可是这屋子里空荡荡,除了她再无一人,没有人看到她苏醒而满心欢喜,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煞费苦心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