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续走了出去,宁綦见洛云霜双眉微凝,脸色也有些沉重,目光闪了闪,对贴身侍女翩翩道,“你先出去,瞧瞧爷的药可曾煎好了?”
翩翩应声出去,房中安静了下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算了洛云霜的思绪,那断断续续剧烈而低哑的咳嗽声,让洛云霜觉得自己的肺都疼了,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心脏咳了出来!
洛云霜皱皱眉,试探着开口,“喂,你还好吧?”
又剧烈咳嗽了一阵,宁綦才觉得胸腔的剧痛似乎缓解了些,气喘吁吁的对着洛云霜笑道,“娘子这是在为为夫的身体担心么?”
洛云霜闻言,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是在想,瞧你这副病歪歪的鬼样子,才知道外头的传言竟是不错的,大抵你也没几日好活了,可我分明是受了你的胁迫才嫁过来,若是因此背上个克夫的恶名,可当真是晦气!”
宁綦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又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方道,“你放心,既娶了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媳妇儿,我定然不舍早早死了,让你守寡的!”
洛云霜气的脸色涨红,也不管宁綦是不是还在病中,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凶狠道,“我都按照你的意思嫁进来了,你快把东西还给我!”
“咳咳咳……”宁綦被她勒的更加气息不畅,脸色涨的通红,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娘子不必着急,你我既然已成了夫妻,等过了洞房花烛夜,为夫的一切都是你的……”
“小王妃,您……您在干什么?”
洛云霜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一声惊呼。
回头一看,原来是翩翩端着药走进来,一看便看到了她正拽着宁綦的胸口,一脸的凶神恶煞。
洛云霜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松开手,在宁綦的胸前胡乱抹了两把,温柔到,“小王爷胸口憋闷,我给他顺一顺气。”
翩翩将信将疑,望向宁綦,“小王爷?”
宁綦咳嗽着笑了两声,“翩翩,把药交!”
洛云霜端着药盅瞪眼,“你娶我就是为了当丫头使唤?”
宁綦拍了拍床边儿,“过来,服侍你相公服药。伺候夫君是你身为人妻应尽的本分,莫不是你出嫁前,岳母大人未曾嘱咐于你?”
洛云霜冷笑,“我娘没嘱咐我,倒是嘱咐了我妹妹,不然,叫你那名正言顺的小媳妇来喂你吃药?”
宁綦咳嗽了一阵,这会儿平复了许多,虚弱的靠在床头,笑道,“我名正言顺的小媳妇不是你?”
洛云霜冷哼了一声,但还是坐在了床沿儿上,动作粗鲁的喂宁綦吃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她都已经嫁了过来,虽然这个痨病鬼丈夫看上去挺弱,但她总觉得他一肚子坏水儿,而且他的势力强硬,她又不愿意给父亲添麻烦,她得识时务。
况且,玉佩和画还在宁綦的手中,无论如何,她都得把这两样东西拿回来,至于以后……
若是以后他对她好便好,若是待她不好,那她就休了他!
天渐渐暗沉,宁綦吩咐人给洛云霜送饭菜进来,洛云霜用过了晚膳,丫鬟喜婆已经手脚麻利的点上了喜烛,服侍着洛云霜换下那一身厚重的喜服之后,便递上了两只盛满了美酒的鎏金酒杯。
“请新人喝合卺酒。”喜婆笑道。
宁綦抬起星眸笑看了洛云霜一眼,与她交缠着手臂,将酒杯抵到了自己的唇边。
“慢着!”
洛云霜挑眉望了望宁綦手中的酒杯,劈手夺了过来,一把扔到了金盘里,冷声道,“换成水!”
洛云霜很疑惑,宁綦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她们还敢让他喝酒?
王爷王妃看起来对他十分疼爱,下人照顾也很周到,可是这个小小的细节,却让洛云霜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一切了。
喜气洋洋的喜婆被洛云霜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解的望了望她,又为难地看向宁綦,“小王爷,这……”
宁綦眼中笑意更深,“还不听小王妃吩咐?”
喜婆这才反应过来,笑着一拍自己的后脑,“哎哟都怪我!竟然忘记了小王爷身子不妥当,还是小王妃心疼小王爷啊!”
说着,将宁綦的杯中换上了清水,洛云霜与宁綦手挽着手,在明亮柔和的的烛火下共饮此杯……
第二天一大早,洛云霜迷迷糊糊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吵醒,她烦躁的抓起枕头砸了出去,纤细的手指虚握着揉揉眼睛,将脑袋往一处温暖的地方蹭了蹭,迷迷糊糊的吼道,“吵什么吵!”
一屋子的人瞬间僵硬,丫鬟婆子小太监全都停住了动作,小王妃新过门,照理这一大早该早早起来去给王爷王妃敬茶的,可是怎的到了现在,小王妃还没有睡醒呢。众人再看小王爷,只见小王爷正满脸笑意的望着锦缎被子里那软绵绵的一团,伸手揉了揉扎在他怀里黑乎乎的小脑袋,换来小动物一般的呜呜声。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宁綦脸上笑意不变,“都先下去,等本王叫你们再进来伺候。”
“这……”正给两人准备衣裳的婆子一脸为难,“小王妃还要去给王爷王妃敬茶呢!”
宁綦的脸色沉下来,看了眼那婆子,怜爱的揉了揉洛云霜的头发,“告诉父王和母妃,本王身子不适,小王妃要贴身照顾,晚一些再去给他们敬茶。”
宁綦话音一落,众人的脸顿时变化测莫,晚一些敬茶?哪有让公婆等候新媳妇的道理?而且小王妃分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