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码头一片人山人海!
几百名船员、护卫一起出海,来送别的人员挤满了码头。特别是华亭县本地的渔民,几乎都是全家都来了,即使是外地来的护卫,往往也有亲朋好友在华亭县,再加上张华、马周也带着一大帮人来给大家送行,码头热闹也就不奇怪了。
这个时候的出海,危险性可不是一般的大,很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了,也难怪大家都宁愿错过一天的上工时间,也要来送别。
华亭县现在聚集了不少商人,南洋贸易出海的消息自然也吸引了他们的关注,大家都在观望着,看看这个海贸是不是真的有搞头。
对于商人们来说,需要担心的不是造船需要花多少时间,需要花多少钱,而是这些钱财投入进去之后,到底有几分的可能收回成本,到底有几分的可能挣到大钱。
海贸在大唐也不算是新鲜事物,杭州、苏州以及南边的福州、泉州、广州等地都有一些海商依靠着海贸挣了大钱,但是那毕竟是很少数的,每个城市也就那么几家。并且这些所谓的海贸普遍也都是到了南洋靠近大唐的地方,再远也不敢去。
倭国虽然离大唐不是那么远,但是那里一直不是大唐海商们关注的重点,现在南洋贸易把眼光转向了倭国,华亭县的商人们都在观望。
“陈兄,你说我们要是把食盐贩卖到倭国去,是不是也有利可图呢?”陈利群和陈景成自然也是在这个送别的观望队伍之中。
“不好说,但是我觉得南洋贸易给我们打开了一闪大门,及时食盐运到倭国没有什么利润,那么辽东呢?南洋呢?或者其他的地方呢?总是有地方是有利润的。”
陈景成对南洋贸易的这次海外之行还是充满期待的,如果这次出海成功了,自己也可以考虑去买几条海船跟着出海,再不济,去投资造船作坊也会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海运的运输量远远高于陆运,速度也更快。如果他们的海船证明是可以在大海里面安全航行的话,我觉得以后我们只要在大唐沿海各地进行贸易就足够富甲一方了,海贸的风险还是太大一些,除非南洋贸易愿意让我们搭顺风车,要不然还是不要轻易进入为妙。”
陈利群相对来说作风还是比较保守、稳健,虽然看到了海运的好处,但是要孤注一掷的进入海贸行业,还是有点担心的。
和陈利群、陈景成有类似想法的商人不少,不过大家都在期待着船队的返航。
“起航咯!”
随着一声呼唤,领航的两艏新式海船便开始张帆出海,“互助香茶号”、“名品阁号”是这两首主力船只的编号,剩下三艏小一点的在房遗爱和尉迟环的强烈要求下,被定为“勇猛无敌房遗爱号”、“走遍天下尉迟环号”、“华亭县号”。
虽然新船的稳定性、舒适性都比小的三艏要好,但是房遗爱和尉迟环却是各自待在了“勇猛无敌房遗爱号”和“走遍天下尉迟环号”上面,反倒是陆斌待在了“互助香茶号”上面。
海上的航行是比较枯燥的,房遗爱和尉迟环在各自的船上带了五六天之后就受不了了,纷纷聚在了“互助香茶号”上面,那里不管是居住条件也好,人员数量也好,都不是小船能够比得上的。
在大唐这个时代,海上航行生活其实是非常艰苦,特别是远洋航行,单调、枯燥、简陋、劳累且充满危险。
当然,张华在安排准备的时候就尽可能的做好了各种准备,船员们的伙食尽可能做到丰富,就种类而言有羊肉、猪肉、鱼干、蜂蜜、干豌豆、黄豆、大米、黍米、土豆、地瓜。但为了防止生蛆,很多食物都加了大量的盐,这就使食物的味道大打折扣。
日常航行工作,既乏味,又劳累。如果是晴天,必须有人经常用海水冲洗甲板,主要不是考虑卫生,而是出于保护甲板的需要,因为在炎热的阳光下,甲板的木头会很快干裂。木工必须经常在甲板上盛淡水的木桶边忙碌着,这是因为在太阳照射下这些装满水的木桶不断地出现一道道裂缝。
在海上航行,水有时比粮食还重要,说它是救命水一点也不为过。另外,把这些木桶捆绑好,经常检查它们是否松动,也是木工的工作,否则一当风浪来临,这些木桶就会滚到海里去。
帆樯索具方面也经常需要有人照料或修补、换新。水手们实行交接班,每次交班前,必须把底舱的脏水排掉,脏水里常常漂着一些废物和死去的小虫,不及时排除就会腐烂发臭。
好在出发的时候,张华让房遗爱他们带上了一些《三国演义》、《白蛇传》之类的小说,无聊的时候就让他们兼职一下说书员,给大家说书,反正华亭县这边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两本书。
要不然这些没有习惯长途航行的船员身上,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海洋航行,特别是大唐这个时代的海洋航行,基本上一路都是碰不到一条船只的的,举目四望,一个感受大海啊,全是水!四周都是水天线,蔚蓝的天空和海水在远处交汇融为一体。
“贞观三年二月十九,今天又是一个晴天,二级西北风,海浪两步高,早上起来有点薄薄的雾气,早班的船员们已经早早的起来吃完了早餐。船队已经出海第十六天了,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的陆地或者船只……”
这是一向不喜欢读书写字的房遗爱在每天早上写的一篇航海日志,尉迟环和陆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