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
魏蓝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林野。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布满了霉斑和青苔的潮湿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吊着一个老式的吊灯,那个吊灯的灯罩也早已经锈迹斑斑。光线有些昏暗,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只看到一片淡淡的光,从早已没有玻璃才窗户外面弥漫进来。那是一片淡绿色的光芒,也许是阳光吧,不过,却因为窗户已经被一片层层叠叠的树叶盖满,很难让人感受到阳光的热量。伴随着满眼的晦暗、破败与荒芜的,是扑鼻而来的发霉的气味,空气也很潮湿,潮湿得让魏蓝觉得都可以有鱼从空气里游进来。魏蓝叫了一声林野的同时,习惯性的就去摸自己的枪。几乎是不需要经过大脑,当她意识到自己是躺着的时候,第一个摸到的是自己的脑袋下面,但是,那里只有一个沉甸甸的枕头,没有手枪。而她很快发现自己只穿着一点可怜的衣服,上身是制式的棉t恤,下身只有一条贴身的内裤,尽管她还是罩在一床薄薄的棉被里的,可身上这种无所依托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她条件反射的就要跳起来,却发现周身的骨头都在发痛,而她虚弱得似乎连动一下手指都很难。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瞬间向她袭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虚弱到底已经有多久,最重要的是,会不会永远都这么下去了。
对于魏蓝来说,如果她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以一个女战士的身份和能力活着,那将比死还要痛苦。
好在魏蓝随后就听到了吱呀的一声开门声,她偏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同样也在一个瞬间,那种无边无际的强烈的恐惧感消失了,尽管她一直觉得这张面孔精致有余,刚毅不足,但此时此刻,这张面孔已经成了她全部的依托。
“小蓝。”林野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微笑着看着她说:“你终于醒了。来,先喝点糖水吧,有点烫,慢点喝啊。”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魏蓝扶着坐了起来,体贴的把枕头塞在了她的腰下。
“终于醒了?”魏蓝接过林野递给她的水壶,喝了两口带着淡淡甜味的热水,一股温暖从她的喉咙直接灌到了心里,她看着林野,充满疑惑的问:“我睡了很久吗?”
林野坐在床边,回答说:“还好吧,大约昏迷了80个小时,不过总算是挺过来了,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的修养。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很安全。”
魏蓝想起来,自己被捕食者划破了一点伤痕,然后感染了。她记得林野当时还接受了李杰的提议,在她体内注入了李杰的血液,这在当时也就是个聊胜于无的尝试,但看来李杰的血液起了效果,帮助她脱离了感染病变的危险。不过听起来,这个过程也挺长的,80个小时,难怪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在做噩梦,却总是醒不过来。
很多东西迅速的回到了魏蓝的脑海里,她也很快的整理了思路,然后问:“总攻还是按时开始的吗?部队伤亡是不是很大?”如果病变了,那她也没办法,不过既然有幸逃过一劫了,魏蓝首先想到的,还是她的任务。她知道她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但不管她的任务是否失败,部队都会照样向东南市发动总攻,只是,因为她的失败,部队可能会遭到重大的伤亡。
一想到这,魏蓝就觉得有些坐不住,她恨不得自己马上回到部队去,虽然她的任务失败了,但她还可以继续和自己的战友一起并肩作战。
“我不太清楚。”林野静静的看着魏蓝,说:“我们已经远离了战场,我不太清楚部队进攻的情况。在这几天里,我们一直都在赶路,直到昨天夜里才找到这个废弃的工厂暂时停留下来。你的伤恢复得很慢,我们不能再在路上颠簸。”
魏蓝似乎并不太关心自己的伤势,她看着林野,所有所思的说:“你是说,你们擅自脱离了战场?忘掉了自己的职责了吗?”
魏蓝的语气有些严厉了,但是,她看到林野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质问,而是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她不由得有些生气,但同时也有些心软了。她知道,林野从来就不是什么职责和使命重于一切的战士,但他关心她。
“我看,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这时,一个魏蓝并不怎么喜欢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她扭过头去,看到李杰抱着手靠在门边,一副懒洋洋而且没心没肺的样子,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又听到李杰说:“事实上,这几十个小时里,你有很多次都疑似已经病变,要不是林野坚持,我早就开枪打碎你的脑袋了。我佩服你是个很有责任感的正规军人,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活着,才有机会去想别的事情。”
魏蓝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好像李杰一出现,就让她非常的郁结,因为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李杰,但她知道李杰对林野的影响非常大,更让她感到烦躁的是,她知道自己这次欠了李杰一个天大的人情。连自己的这条命都是靠了他才活下来的,她还能说什么呢?
但魏蓝和林野最大的不同是,她不会因为内心纠结就忘记自己是谁,所以她稍稍的展开了眉头,说:“李杰,人活着固然重要,但内心的坚持更重要,我虽然感谢你救了我,但如果你要唆使我的部下叛逃,我一样会枪毙你。”
李杰呵呵一笑,说:“好吧,你是个诚实的人,没有因为自己没有说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