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韩来喜问起来。
“青山,你怎么带着人到卧牛山上呆了这么久?”
赵青山回答道:“今天上午看了一场文艺表演,寻思着我也想要建个文体娱乐活动中心,就想着在卞家泉村建。不过,这事爸你可千万别在村里说,让别人提早知道会惹麻烦。”
韩来喜一听,皱起了眉头:“看好哪一块地了?”
“一开始看的是老卞家的祖坟地,总共三十来亩,后来听说那块地有什么问题……?”
韩来喜摇着头说道:“那块地是风水宝地,但是八字不够硬的压不住那块地的风水,不但没有什么好处,完了家里面还会出大事。”
赵青山不想冒险,于是接着说道:“然后接下来就看到老卞家祖坟北边那个院子了……”
然而不等赵青山说完,韩来喜立马摇起头来,摆着手,比刚才赵青山说老卞家祖坟地的时候反应还大。
“不行不行,整个卞家泉村,你跟谁打交道都行,就是别跟袭筑刚打交道。这个人啊,外号叫牛皮糖,黏死人,事情难办得很。”
赵青山心说,今年自己将整个集团的投资规划给做好了,明年股市的资金一到位,接着就开始前期搬迁安置,遇到的刺头、钉子户,何止袭筑刚这一个啊。现在提前跟刺头钉子户打个交道,也可以增加下一步的工作经验。
“没事,我有办法。”
韩来喜一听,忙问道:“什么办法?”
赵青山笑了笑,然后看着自己岳父说:“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看到自己的女婿不想跟自己说他的打算,韩来喜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得跟赵青山说道:“青山,你不愿意跟我说你的打算我也不怪你,但是我得提醒你,这个袭筑刚可是后面很有关系势力的。他有个表哥,在省组织部里当领导,每次他表哥回来的时候,市里的领导都专程到他表哥家里坐坐。另外,他的表弟在泰南市也是手下上百个人的很厉害的大老板。”
表哥在政府,表弟在社会,这可真是钢材贩子的最高配置了。
205国道两边的大院子,都是疯狂的年代圈地建的,有走黑的,有走白的,要说黑白通吃的,那可就是最牛的了。
老一辈的钢材贩子,个个都是人精,都不好惹。
这袭筑刚在整个卞家泉村,虽然说并算不上多么有钱,但是干钢材贸易,却是最早的一批。他的院子,不比韩来喜的小。
“挺厉害的啊,对了,袭筑刚年龄多大?爸爸。”赵青山打听道。
“比我小四岁,64年的,42岁了。”
“那他的表哥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叫侯在良,先前袭筑刚还找我陪他喝过酒。”
赵青山皱了下眉头,这个人自己倒是认识的。
侯在良在2006年的时候确实在省组织部工作,不过已经45岁的年纪了,还是正科。
在省组织部里面的正科,基本上就是干活下力的地位了。他不跟县里面,县里要是正科,那就在某个局里当一把手,手里有实权了。
45岁还不提副处,基本上仕途也就没啥希望了。
甚至于说四十五岁还不到正处,在省里面,都没有多大前途了。
不过,虽然侯在良行政级别不高,但是能量不小,当年赵青山在泉城混的时候,找他办过事情。
怎么评价这个人呢,只要钱给到位了,事情肯定能给你办得很漂亮。当然了,前提是求他的事情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侯在良和鲁中市里某个领导是同学,并不是说他回家的时候市里的领导重视他,而是同学关系,等着侯在良回来的时候,一块吃个饭,聚一下。
这个侯在良根本不在赵青山的眼里,至于说袭筑刚什么泰南的老大,赵青山就更不在乎了。
听到这里,赵青山反倒是有些失望了。
要说袭筑刚有个直通帝都的大后台,那么这个游戏就有些有趣了,而现在,对于赵青山来说,完全没有压力了。
“原来是侯在良啊。”
韩来喜很惊讶得看着赵青山:“怎么?青山你认识他?”
“哦,听说过。”
“侯在良毕竟是省里的领导,可是咱们得罪不起的啊。”
赵青山摆摆手说道:“45岁了还只不过是个正科,没有多大前途的。”
“哎,青山,咱们做买卖的,还是低调点好,别到处得罪人。”
赵青山笑了笑,然后说道:“爸,我那是给袭筑刚送钱,怎么会得罪人呢?”
“送钱也得看人家愿意要不愿意要啊,就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想占了袭筑刚的院子,除了给他钱,你还得给他找块地让他建院子对不?找哪个地方啊?他得挑,要是他挑的地方你弄不来怎么办?那不就是麻烦吗?”
“爸你说得确实有道理,这个问题还得仔细安排。”
“可不得仔细安排,你刚才在卧牛山上也看到了,205国道两边,还有什么地方没有?”
赵青山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看着刘玉堂问道:“还有地方没?”
“没有了。”刘玉堂回答的很干脆。
2006年钢材贸易太赚钱了,205国道两边都被钢材贩子圈起来,建了院子,开了公司了。
整个莱钢县只有二十几万人口,最顶峰的时候,少说也有五千个钢材贩子。也就是说,莱钢县范围内,每五十个人里就有一个钢材贩子。
卞家泉村总人口一千六百来人,光干钢材贸易的,少说也得有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