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娴被陆如意逼的狠了,这才开口,红肿着眼哭道,“宝娴是听说,以亲人的血肉入药能有奇效,所以、所以这才”
断断续续的,陆如意听懂了她的意思,又是震惊,又是心痛的叱道,“你怎么这么傻。竟然以自己的血肉为我入药,那些”那些明明是无稽之谈!
“姐姐,宝娴将您看做宝娴的亲姐姐,只想您身体康健,为此,宝娴不管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话说着,宝娴哭的更厉害。
陆如意一面取了帕子帮她擦泪,一面叹息着关切,“现在伤口可还疼,有没有请大夫看过?”
“回姐姐的话,已经上了金疮药,是前次姐姐送给我的,只要不碰着,伤口已经不疼了。”
“那怎么行!”陆如意一脸的严肃,“你等着,我这就让人替你去请良太医!”说着,便吩咐身边的婢女。
婢女领了命,福身离开。
宝娴脸色却更加苍白起来,脸上盈盈欲泣的挂了两滴泪珠,看着陆如意求道,“姐姐,不用太医,真的不用的。”
“傻丫头,不让太医看了。留疤怎么办,你年纪还小呢。”陆如意劝她,是真担心她的伤口。
宝娴仍是不同意,咬着下唇,别扭道,“可太医、太医都是男人,我们女儿家的手臂,怎能让他们看了去,就当宝娴求姐姐了,别让太医给我看,只开些药好不好?”
陆如意没想到她竟是害羞,一时间也不知该恼还是该笑,不过看着她担忧至极的表情,还是松了口,“那就让良太医来给你把了脉,不看伤口,只开药。”
“谢姐姐。”宝娴一听自己臂膀上的伤口不必暴露,整个人一下子欢喜起来,忙不迭跟陆如意道谢。
陆如意在她额头上探了探,见没发烧。才放下心来,又将她请了回去,在罗汉床上落座。等候良太医到来。
良太医远在京城,等他被接过来,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
陆如意有些犯困。便先睡了过去。
等良太医到时,确实和孟邑谌一起进来的。
孟邑谌走到榻边,看见宝娴也在,有些惊讶,不变喜怒。淡淡问了句,“你怎么也在?”
宝娴一时尴尬不已,站起来回话,“宝娴是来看姐姐的,姐姐得知宝娴身上有伤。放心不下,便让人去京城请了良太医。”
“感情如意匆忙让人进京请良太医是为了你?”孟邑谌不觉松了口气,当时他从前院过来,看见良太医登门,还以为是陆如意有什么不爽利,心急得不得了,一问良太医,良太医也不晓得是谁得病,这才随他一起来了观澜阁。
“”宝娴不说话,孟邑谌这语气让人听着实在是太不舒服了。搞得好像她不配让太医医治一样。
不过孟邑谌心里。还真没这个想法。他只是得知陆如意无碍,有些松快。
说话间,陆如意也悠悠转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先看了孟邑谌片刻,然后将目光移到良太医面上,轻声道了句,“良叔叔来了,有劳您帮我妹妹看看,她受了刀伤。”
“刀伤?”良太医扭头去看宝娴,一时惊讶,这么个肤白貌美,娇娇弱弱的女娇娥怎么会受刀伤。
宝娴察觉到这位良太医眼里的疑惑,低下头,不好意思说自己割肉侍亲的壮举。只沉默不语。
陆如意见她为难,有意替她周旋,“小女孩,也学着舞刀弄剑,没留神伤了自己的手臂。”
“唔。”良太医应了一声。转而走向宝娴,请她坐下后,帮她把脉。
良久后,撸着胡须道,“从脉象看,没什么大碍,失血不多,想来也不会留疤,金疮药涂抹上几天,就能痊愈了。”
“当真?”陆如意有些不信。她记得今日来旺娘子碰到宝娴时,她脸上的表情是特别痛苦的。
那模样,不太像是轻伤。
良太医叹了口气,“如意这是不信你良叔叔的医术了?”
“自然不是。”陆如意赔笑,柔婉道。“我只是担心宝娴,良叔叔你别介意。”
“嗯。”良太医哼了一声,扭头去看宝娴,“姑娘也觉得老朽说的不对吗?”
“不敢。”宝娴连忙拒绝,“宝娴粗贱之躯。本来就当不得太医亲自诊治,如今更不敢置喙太医医术,您说抹上十几日药便好,宝娴照做就是,回头再不好。也是宝娴命贱,怪不得太医。”这话,说的委实低三下四。
但良太医却听的皱起眉,忍不住道,“合着姑娘是真不信本官的医术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将袖子撸起来,给大家看个分明如何!要是本官错了,本官就自请离职太医院,可若你错了,你便向本官斟茶磕头赔礼道歉如何?”
宝娴听良太医连自称都变了,也知他是动了真怒,哪里敢撸起袖子给人看她的伤口,只将哀求的眼神投向陆如意,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喊了声“姐姐”。
陆如意有心护她,偏偏她对上的是她的世叔,一时间也是为难,皱着眉不知如何是好。
孟邑谌懒得管良太医和宝娴如何,但陆如意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见她为难,立刻忍不住开口,“庄子里也是有医婆子的,就让她进来替宝娴验伤,看看孰是孰非,也省的你犹豫不决。顾此失彼。”
“嗯。”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陆如意不得不点头同意。
良太医对自己医术自信的很,也不拒绝。
只有宝娴,还是不情愿的很。
陆如意劝她,“只是医婆子。并非外男,让她看看也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