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买了新的小锄头、半斤糖瓜、一斤肥肉,就回了家。
沈芳草也不是不想买点别的,可家里实在缺钱,还是留着应急吧。
谁知刚进家门,就听到屋里传来钱来很有标示性的笑声。
“芳草回来了?快进来,你大娘啊给你说了门好亲事,看咱们芳草,长得多水灵,手又巧,肯定能相看上!”
沈芳草怔住,进屋之后就被钱来抓住胳膊上下打量,随即满意地点头,丝毫没注意到她脸色的微微不自然。
“嫂子,你到底给相看的是谁,现在能说了吧?”
沈平安招手,将沈灵溪招呼过去让她坐在炕上,饶有兴致地问。
其实从沈芳草十四岁时他们两口子就有在留意,去年也有请媒婆帮忙说和,可一直都没什么消息,他偷偷去找媒婆问,人家才很是委婉地说芳草还是不错的,可都嫌弃他们家太穷了。
沈平安知道,他们最被人嫌弃的恐怕就是当时傻乎乎的沈灵溪了,周围几个村子谁不知道,他们沈家二房的钱全都给二女儿治病用,若是娶了沈芳草,那不是也把一家子搭进去了吗?
两口子为这事好几天都不痛快,却并没跟别人说,沈芳草是个孝顺的,又从不嫌弃沈灵溪,他们怕姐妹二人生了嫌隙,更担忧将来沈灵溪该怎么办。
现在好了,水儿基本没事了,慢慢的家里也能存下钱,再不给沈芳草找门亲事,姑娘大了就更难找,总不能真的留在家里成了老闺女。
“爹、娘,这事不着急的。”
沈芳草嗫嚅着说了句,还隐隐有些难以启齿,他们以为女儿长大了,害羞了,只有沈灵溪知道其实她早就有了心上人。
“有啥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还不是十六岁就嫁给你大伯?我给草儿说的绝对是门好亲,你们认识苟家村的苟宝柱吗?”
见沈平安和王翠都摇头,钱来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这个苟宝柱你们不知道,苟木匠总知道吧,那就是他家的小儿子!”
这么说,两人就知道了,“哦”了声却又蹙起了眉。
“等等,嫂子,我怎么记得苟木匠家那个小儿子好像成过亲呢?”
两个村子离的有点远,也没什么亲戚关系,沈平安只是听别人似乎这么说过。
“这有什么,我都打听清楚了,苟宝柱是成过亲,可去年那不是得了疾病去了吗,虽然比芳草大了点,可人家知道疼人啊,而且咱们这周围谁家做桌椅板凳不找苟家?人家家里有钱着呢,草儿嫁过去肯定能过好日子,我这可是为她好!”
钱来信誓旦旦地说着,却更惦记苟家的媒婆礼。
沈平安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嫂子,这事儿你甭说了,我不会让草儿嫁的,我们家又不是卖女儿,主要看的就是人好,关钱什么事!”
“这话就不对,我也没说是卖女儿啊,可有钱能过好日子吗,大哥,你看看你们家,用那些念书的词儿叫什么来着,对了,家徒四壁!你就愿意让草儿去受穷?日子都过傻了吧!”
饶是沈平安这么好的性子,也有点受不了了,冷着个脸,“草儿,过来,钱嫂子,不管怎么样,我们是绝对不会让草儿嫁给苟家的,这事还是算了,条件这么好的人家,也看不上咱们。”
钱来气呼呼的离开,沈芳草则是暗暗松了口气,幸亏爹娘都是讲理的,若是真随便许配了自己,她该怎么哭啊!
只是想到那个张莹莹似乎看上了李秀才,心里更是憋的难受。
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让王翠看着心疼,还以为是因为苟宝柱的事,“草儿,你娘跟你爹肯定不会把你随便嫁出去,别害怕。”
沈芳草胡乱点头,可接连几天依旧心情不好,只有沈灵溪知道,肯定还是因为那什么李秀才。
她有点不明白,也看不出来那个李秀才好在哪儿啊。
既然不明白,那就得问,趁着爹娘都不在家的时候,沈灵溪问了出来,结果把沈芳草吓一跳。
“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喜欢李秀才。”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不停地眨,心虚的表情不要更明显。
“不喜欢?我不信,那天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你眼里就只剩下那人了,唉,既然你不喜欢他,我还想有个消息告诉你呢,那就不说了。”
沈芳草几乎天天都窝在家里继续绣绣活儿、做饭,根本不知道什么小道消息,沈灵溪虽然也经常捧着那几本旧医术,可也常背着竹筐上山挖草药。
次数多了,不仅没出什么事,还真挖来一些草药,就晒在院子里,沈平安和王翠也不天天非要她老实在家待着了。
“唉别,你说啊!”
沈芳草下意识回道,等说完才发现入了沈灵溪的套,这不就是变相表示确实喜欢李秀才吗?脸有些红了,差点把绣布扯变形。
“好吧,我是喜欢他,我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七岁那年就认识了,只是爹娘都不知道,你暂时别跟他们说啊!”
“行,”沈灵溪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不过你确定李秀才也喜欢你吗,我听村里人都在说他要跟县令的女儿成亲了呢,他跟你说过没?”
说完,见沈芳草脸上全都是惊讶和不可置信,不用回答了,肯定不知道。
“不可能,他之前明明答应要娶我的,那天也说根本不喜欢张莹莹,怎么会跟她成亲?我不信!”
沈灵溪耸耸肩膀,“不知道,村里人都那么说,你还是问问他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