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快速消失的背影,陈杏不知为何看出了欢乐的步调,她摇摇头,把这一想法甩去。
那就是个傻子,怎么可能懂算计呢?
摸了摸脸上的痛处,指尖上沾了血。
她不会就这么毁容了吧!
一盏茶过去,又一盏茶过去……好几盏茶过去,沈灵溪都没回来,更是不见人的影子。
该死的,那傻子不会把她忘了吧?
眼看天色渐黑,他们村里的这座后山,大人们从小就叮嘱不许往深处走,说不准遇上豺狼虎豹就把小孩们吃了。
豺狼虎豹陈杏虽没见过,每逢大雪封山,却是经常有野猪跑下山来,甚至有狼!
这么想着,耳边传来不知名的野兽叫声,她更害怕了,扶着旁边的树准备自己走回去,却起到半截又跌坐下去,她的腿真的没法动!
当一个人独自处在某个环境中,心志不坚定的,很容易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死。
沈灵溪修为尚浅时,曾经被人困在符阵中,虽然没有受到攻击,可那份孤独和害怕也把她吓得不轻。
啧,可惜啊,要是能让陈杏摔进大坑里困住,效果会更好。
在山路里磨蹭地走着,等下了山天就擦黑了,估摸着等人赶上山应该就全黑了,这才装着着急的模样往村里跑,还往路边一倒,在土里滚了一圈。
陈母抱着小儿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时看下屋外,嘴里念叨着:丫头怎么还没回来,平常打草也不用那么久啊!
小孩子才七个月大,正是难哄的时候,被吵的更加心烦意乱。
其实陈杏父母还是挺疼她的,并没陈杏自己想的如此不堪,不过有了更小的孩子,自然心思多分出去一些,重儿轻女又是根深蒂固的,陈杏她都十四了,马上就要谈婚论嫁,自己又要照看孩子,帮家里干些活儿不是应该的吗?
谁家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
“花姨在家吗?”
陈母单名一个字花,好多人都这么叫她。
忽然听到一女孩儿的唤声,不过声音显然并不是自己女儿的。
“谁啊?”
她应着,推出门去,那女孩儿也往屋里跑。
“是草儿啊,这么着急有事不?”
沈芳草跑出一身汗,她根本来不及进去,就在门口跟她说话。
“花姨,你瞧见我妹妹了不?杏儿后晌的时候来找她玩,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家水儿的病刚好一点,要是又出点什么事,可咋办啊!”
陈母心道不好,没想到陈杏又带了沈灵溪出去,要是出了事,沈家还不找他们拼命?
抱着孩子就要跟她一起去找。
两人一孩子刚出大门口,差点跟跑进来的沈灵溪撞在一起。
“姐?”
沈灵溪赶忙刹住车,为了演戏,她可是真的在跑。
沈芳草一把抱住她,差点哭出来,“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姐,我没事,是陈杏有事!”
沈芳草这个马大哈,有的时候脑子缺根弦,没那么敏锐,根本没发现她的妹妹其实根本都不傻了,像她的名字一样,灵着呢!
这下,陈母着急了,“你说啥,杏儿怎么了?”
从记忆中,沈灵溪搜索到这个人就是陈杏的母亲,气喘吁吁地说道,“杏儿拉我去掏鸟蛋,她让鸟给啄了摔了腿,我背不动她跑回来报信,结果走岔了路。”
摔了腿?是不是断了啊?
陈父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办?
她有些慌了神。
还是沈芳草在旁边提醒,“花姨,我去喊我爸,让他去背杏儿。”然后拉着沈灵溪往家跑。
把事情告诉沈平安,沈平安立刻就准备上山,却被沈灵溪拉住。
“爹,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还是在家里等着吧!”
天都黑了,沈平安庆幸沈灵溪没事,万一摔的是她,又给摔傻回去怎么办?
沈灵溪不知道便宜爹这么想的,否则肯定大大的白眼珠子都要翻上天。
“就只有我知道杏儿在哪儿啊,可又说不清,你们现找不是耽误时间吗?”
其实啊,她只是心里又在算计什么。
陈杏,一条命你以为这么简单的代价就能过去了?没门!
沈平安想想也是,反正有自己跟着,于是答应了。
陈母虽然也想去,可还照顾着孩子,那么小的孩子放家里也不放心,万一吹冷风病了更不好治,只能在家焦急地等着。
沈灵溪的手被沈平安拉着,稍微有些不自在。
她的实际年龄,恐怕比沈平安的爷爷还要大,而且也没遇到过志同道合的仙侣。
也就是说她活了两百多岁,依然是……咳咳,那啥!
这在修仙界,常见也不常见。
在男女之情上,基本属于两个极端,要么处处播种、处处留情,要么一心证道、看淡情爱。
至于沈灵溪,她就是觉得无聊、太无聊了,那些人没一个看得上眼的,还不如研究她的丹药有意思。
所以,跟男人们的接触大多都是好兄弟或者干脆就是敌人,拉拉小手基本都没有过。
但沈平安执意要牵着这个宝贝女儿,那就……那就让他牵呗,这是这个身体的爹,还能怎么着?
有朋友说过沈灵溪就是头倔驴,认定的事拉都拉不会来,可没人知道,驯服这头驴子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这些人的要求,她反而无法忍心拒绝。
唉,咱就是这么个外壳硬、内心软的人啊,木有办法,就是这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