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说完这段过往,抬起手中的短矛指向吴承恩:“你刚才说,你和九剑怎么了?”
“我和九剑,其实不大熟……”吴承恩知道自己最后的退路也被堵住,索性下定决心:“罢了,今天便要向你们李家讨教,总不能被那老爷子一直瞧不起!”
在天圆地方里,吴承恩目睹了另一个层次之间的打斗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境况;此刻的他,除了担心青玄安危之外,心中也有一股想要试试自己深浅的本能冲动。
话声未落,矛头已经刺到了吴承恩眼前。这一次,吴承恩直接提笔,在矛头上飞速落了一个“坠”字。矛尖陡然一沉,险些将何勇一并拽倒;但是何勇即刻踏前半步稳住了身子,同时握着兵器的右手向后一抽——短矛分成了两截,中间由一根哗啦啦作响的铁链拴在一起。随即,何勇借着前半截兵器下坠的速度转化了力道方向,不再以短矛刺杀,反倒是抡了个圆,竖着劈了下来。
两击之间,一竖一横,一次先发制人,一次后发而先至,但是却没有留给对手丝毫的喘息,招式变幻行云流水般流畅。
吴承恩挥笔要挡,笔杆却卡在了铁链位置,眼瞅着那矛尖打了个旋反而加速劈了下来。这般兵器变化,再度超乎吴承恩的预计;他只能抽回龙须笔,甩出宣纸挥笔一个“盾”字。矛尖挥下,发出了刺耳的噪音,幸而宣纸只有划痕,却没有被割裂。
但是攻势还没有结束。何勇右手单卧住后半截兵器的同时探出左手,直接握住前半截兵器,将其化作匕首,用尽力气朝着宣纸刺去。显然承受之前一击已经是宣纸极限,这一击之下,宣纸登时便碎成了数片雪花。
而那何勇,则是左右手朝着中间一合,这兵器便又化作了平常短矛,那声响简直如同宝刀入鞘一般流畅悦耳。
只是一个回合,吴承恩便已经瞧出了大概:看来此人手中的短矛变化很多,刚才便已经露出了矛、刀、鞭、匕的几种兵器的招牌攻势,甚至还有一些双截棍的影子暗藏其中。吴承恩清楚,当前最麻烦的不在于敌人花哨的招式,而在于他每一招、每一式之间的衔接毫无破绽。
“兵器,一把就足够了。”何勇说的话,明显在暗指九剑。他重新拆开短矛,飞速旋转着上半截利刃,令人看不出其攻击范围。
另外两名执金吾,识相地让开了一段距离;吴承恩看到二人举动,猜想到恐怕此二人也在何勇的攻击范围之内,所以才有所忌讳;在加上吴承恩刚刚领教了对方身手,此刻不得不退后几步,和对手保持着一丈半远近。
这距离,总算是安全了吧……看那兵器藏着的铁链长短,断断不会够到自己。吴承恩思忖片刻,随即甩出宣纸,张张落笔一个“箭”字。霎时间,无数箭矢朝着何勇袭去——何勇的脸上,流露出一个惊讶的神色,似乎慌了神,手中舞着的兵器也停了下来。
箭矢射穿肉身的声响,在吴承恩听起来反而较为陌生;他看到何勇的身子一阵摇晃,浑身上下扎了十几张宣纸。随着血渗出来,宣纸回归平常,柔弱地落在了地上。
一招试探罢了,总不会这么简单便得了手吧?吴承恩一时间不知自己该是乘胜追击,还是该去看一看对方伤势。
“你,莫不是在小瞧我?”对面的何勇面无表情,但是声音在颤抖:“想以如此把戏与我对阵……莫非,我还入不得你法眼?”
吴承恩终于咂摸过味儿来了……合着对方是在抱怨自己下手太轻了。那何勇沉默片刻,终是忍无可忍,双手各握住半截兵器朝着地面便是一扎——
下面的变故,倒是引得红孩儿有了几分兴趣。
一下子,吴承恩只觉得脚下地动山摇。地下扶摇而上轰隆隆冒出了一根一丈方圆的石柱,将吴承恩顶上了半空;待到石柱停顿,吴承恩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云端——而对面,则同样是一根石柱,上面站着何勇——二人之间,只有一条大概几十丈长的粗重铁链勉强构成了桥梁。
吴承恩朝下望了望——地面似乎遥不可及,真叫人头晕眼花;但是,吴承恩也瞧了个大概:看来自己和对方脚下的石柱、以及中间的铁链,便是对手的兵器化作的结界。
着实,这一招是何勇的绝技,名曰“狭路”。技如其名,眼下吴承恩绝没有能力能逃出这个擂台,只有在中间那条铁链做成的狭路上与何勇分个高低。
吴承恩此刻只觉得腿软——并非是对手给自己的压力,也并非是他怕高。只是这悬在天上的狭路,总是令他想起一些自己书中的恐怖回忆——路的尽头,似乎就坐着那个双眼猩红的黑影。
“不行,我得去找青玄……”吴承恩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他抛出一张宣纸,写了一个鸢字,想要借风一路飘下——但是,宣纸刚一出手,便直直坠了下去,半天听不得落地声响。
“劝你不要逃,下面是无底的。”对面的何勇已经踩着铁链,一步一步走来:“想出去的话,你要先越过这三十三丈的铁链,踩到我脚下的这根柱子。事先告诉你,这里没有风;就算是那苏老三入了我的狭路,若是在铁链上一脚踏空,也会跌进无底的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吴承恩注意到,对面的何勇此时竟然是赤手空拳。这也难怪,刚才他那蹊跷的兵器,现在已经化作了石桥铁链……不过,难不成何勇的拳法才是最后杀招?
“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