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檀随着两位姐姐盈盈下拜,只见那位王夫人王潘氏鹅蛋脸盘衬着微丰的身材,看上去十分和气。
王潘氏笑眯眯赞了三人几句,又将准备好的荷包给了下去。
沈秋檀捏着荷包随着大流退到王氏身侧,忽见那谢春菲伸长了脖子看着沈秋梅手里的荷包,声音不大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五表姐,你这荷包为何与我的不同?”
沈秋梅胆子小,更何况嫡母就在她身前,她并不敢说话回应,但又不敢得罪谢春菲,便对她露出个有些歉然,还有些羞涩的笑来。
谢春菲的眸子就深了深。
沈秋檀见谢家姐妹脂粉匀称,发钗精致,衣裳也都是碧纱坊的新样式,是同款不同色的羽纱襦裙,胸前还各挂着一个鎏金葫芦项圈,这一套下来可得不少银子。
她眯了眯眼,心里微微有些异样,这打扮便是去赵王府赴宴都尽够了。
自前些日子从赵王府寿宴回来,她们便被谢家老夫人接了回去,没成想今日又回来了,只不知这一回,她们只是寻常拜访还是要长住……
不光谢家姐妹,还有沈秋槿和沈秋棋。
沈秋槿之前倒是也常来老杨氏这里请安,但沈秋棋可是自从那赏春宴之后第一次出自己的小院门。
两姐妹也刻意打扮过了,沈秋槿穿了银红的挑线裙子,只在裙底绣了缠枝花,看上去简单别致又不失礼于人;沈秋棋则穿着上红下绿的衫裙,裙角华丽、颜色招摇,叫人看不到都难。
沈秋槿神色平淡,沈秋棋目光灼灼,好似从未经历过赏春宴的事,只有小杨氏看着有些萎靡。
沈秋檀歪着脑袋,莫非最近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了?
“老夫人可真会调教人,您这几个孙女呀,不仅模样好,规矩更好。”潘舅妈笑着恭维老杨氏。
老杨氏点了点头,刚要开口,门口连婆子便来禀道:“老夫人,门口几位公子要给您请安呐!”
“快请进来!”老杨氏显然极想见见王家的几个孩子:“说起来都是自家亲戚,姑娘们也见见你们的表兄表弟!”
小杨氏心中一动,瞬间打起了精神来。
二夫人王氏将这这对姑侄的情态看在眼里,与自家弟妹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三名锦衣华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当先那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穿了赭红色平纹锦缎直缀长袍,前胸和袖口上还细细的绣了几枝梅花,一张脸随了母亲潘氏,长相只是中规中矩,但人靠衣装马靠鞍,加之他龙行虎步,这粗粗一看,气度很是不凡。
后一个与当先这个年龄仿佛,穿了件石青色的圆领袍,行动间颇有些缩手缩脚。
最后那个看着只有十一二的年纪,一身大红的连环纹锦缎圆领袍极是显眼,神色也最是倨傲。
潘氏笑道:“这是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成竣、成竦、成竤。”
三个一起给老杨氏、王氏、潘氏还有小杨氏请安,老杨氏乐得合不拢嘴,到了给见面礼的时候,便是向来小气的小杨氏都颇为爽快。
而沈秋檀看着为首的那个王成竣,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双胞胎和谢家女儿的隆重打扮。
这王家大公子最后究竟成个什么不得而知,但无论是老杨氏还是小杨氏,恐怕都将其看作了乘龙快婿。
不过这二公子的名字倒是有些意思了。
三位王家公子拜见了长辈,沈家谢家的女孩自然也少不得拜见表兄表弟,不多时,慈萱堂内表哥、表妹的便乱糟糟的叫了起来。
沈秋棋看着谢家姐妹,尤其是那个谢春菲殷勤的样子,不屑的拉着沈秋槿悄声道:“嗤,区区商户,她们算是哪门子的表妹?”
这是两人做惯了的事,之前往往她说什么,胞姐总会附和什么,但不知为何,这一回,沈秋槿却冷冷的没有什么反应。
沈秋棋不禁望向自己的姐姐,只见沈秋槿木然的看着慈萱堂的热闹,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而嘴角更是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
沈秋棋不明所以。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成竣、成竦可是预备过两日下场?”老杨氏问道。
潘氏忙道:“正是,因着大旱,沿途灾民甚多,流寇也有不少,这一路就走得有些艰难。眼下好容易到了京城,可惜秋闱近在眼前,我这两个儿子连拜师访友的时间都没有。”
为了秋闱,访友、拓宽人脉,找找路子应有之义;何况王大人在京中也有些旧友需要联络感情,比如昔日的同窗故旧。
潘氏这话倒是没有夸大其词。
老杨氏便问道:“既然如此,那住的宅子可预备下了?两个哥儿都要下场,断然马虎不得。”
潘氏有些犹豫,王氏忙道:“正要请母亲示下,我哥哥那宅子刚赁了来,要打扫恐怕也需要个十天半月,但两个孩子应试在即,可否让他们现在府中住下?”
老杨氏佯装生气,笑骂道:“还说你是个能理事的,这等事还用问我?都是自家亲戚,看看府中哪个院子合适,拨几个小厮丫鬟过去,好好服侍才是。”
王氏看着有些赧色,却高兴的道:“母亲教训的是,媳妇想着左右也没几天,便不用再收拾了,长松和长柏的院子都有西厢房,便让两个孩子随他们哥俩儿住着便好!”
“如此甚好!”老杨氏一锤定音,目光在王成竦面上扫了扫,又看了一眼盯着王成竣小杨氏。
潘氏忙来道谢,王家三位公子也来道谢,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