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清理炸塌了的茅草屋,竟露出一块完整的石板来。
那火药威力甚猛,一整座屋子连同那炉子都炸了个粉碎,但这石板完好如初。
沈秋檀人小胆子大,又冲在了最前面。
李翀想去拉,就见那位大陆人一把握住了沈秋檀的小胖手。他有些不满,这是我妹妹,我最多也就拉拉袖子,你凭什么直接拉小手!
兴冲冲的沈秋檀被陆铮拉到了身后,这才觉得有些异样,明明自己就是个六岁小孩,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是齐王,但心里还是有些怪异。
谁知她挣扎了两下,对方却抓的愈发紧了,还叮嘱道:“不要冒冒失失。”
万一她真的是……
沈秋檀眼珠儿一转,既如此,那你可不要后悔啊,我要看你的过去了!
对李琋的过去,她还是很好奇的!
可是,怎么什么都没有?
嗯,用力啊,加把劲儿!盘他!
还是没有,她只能“看”到漆黑一片,像是沉寂在永夜的深渊……
沈秋檀忽然觉得有些冷。
陆铮皱了皱眉,发现这小丫头竟然反抓住自己的手,还越握越紧,安抚道:“莫怕,有我在。”
沈秋檀这才如梦如醒。
脸可以易容,手难免照顾不到,这是齐王的手,虎口处带着一道疤,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当年在那山洞外面被狼咬的……
这里可没有破伤风针,自己与他,都算是命大了吧?
她收了力道,任由小胖手被他的大手拉着。
“大人,打开么?”
陆铮点点头:“取了长铁棍来撬开,万一里面还有火药呢。”
正常人都会这么想,众人后退。
不一会儿两根婴儿手臂粗的铁棍被取了来,四名魁梧的兵卒将铁棍插到石板地下,又合力用力。
出乎意料的,石板没那么难撬开,也没有火药的味道,只有一个光裸的穴口露出来,但里面太深,叫人看不清楚。
秦风趴在穴口,丢了一枚火折子进去:“有楼梯,拐弯儿就看不见了。”
“大人在此稍候,容小人下去看看。”绿豆躬身,陆铮点点头。
上面的开始了焦急的等待,沈秋檀的手一直没有被松开。
她抬起头,看着易容后的人,一年多不见,自己竟然还能认出他来,果然是眼明心亮好眼力啊!
还有,他终于不是公鸭嗓了,不知是终于过去了那个阶段,还是他为了易容的更真一些,想法子改了声音?
“大人!下面……”终于上来的绿豆一张脸皱成一团,脸上又是惊又是怒、又是慌张又是心痛,复杂极了:“下面简直是地狱!”
绿豆向来是稳妥之人,若不是下面情况非同寻常,他断然不会流露出如此神情。
陆铮知道事情不简单,不由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那下面是个密室,密室里关着的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太惨了……”
“你们留在这里,我下去看看。”陆铮口中的“你们”是沈秋檀和李翀,但这两个哪个都不是听话的主。
“看住他们!”陆铮只好命令,而后随着绿豆下了那地下密室。
沿途的甬道都用青砖砌得结实,但霉味儿又浓又湿,李琋捂了鼻子继续深入,不多时,便见五六个笼子摆在昏暗不见光的幽穴之中。
笼子里面全是孩子,还以男童居多。
他们有的身上缠着白布,被简单的包扎过了,有的身上交错的伤口就这么裸露着,除了零星的几个坐着、站着、会哭会叫的,大多数目光呆滞,神情委顿,毫无这个年纪该有的光彩。
竟是连痛都不知道了。
笼子里有几个盆,有些脏,盆地还残留着一点脏污的水,这是给孩子们喝的。
那形容就如同喂养牲口一般。
潮湿的霉味儿里还掺杂着排泄物的味道以及血腥味,令人作呕,更令人心寒。
除了笼子,还有几口大缸,缸里面空空如也,却有些药材和香材混合的味道。
“这些男童多都被切了……”
绿豆斟酌着仍旧有些开不了口,李琋顺着他的目光,见那些孩子受伤的位置,一处在手臂,一处在胯下,便也明白了。
“将他们都带上去吧,好好医治。这里的东西,也一样不留的给我带上去。”这群丧尽天良的!
“是。”
沈秋檀见李琋上来了,挣脱了护卫的钳制迎了上去。
李琋摸摸她的脑袋:“多亏你长得好看些,否则我……”语气里竟然带着后怕。
“下面究竟是什么?”
李琋摇摇头,不一会儿,兵卒们将下面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抱上来,连笼子都拆了运了上来。
“小羊,虎头!怎么是你们!”李翀上去一一辨认,那少了的五个孩子,其中有四个都在里面。
沈秋檀掀开虎头的袖子,只见他本就不粗不壮的小小手臂上,全是斑驳的伤痕,但就这样,在这群孩子里面也算是好的了,毕竟他们才被送进去没几日,就算折磨还勉强能看,其他的,几乎已经形容枯槁了。
“是那药婆所为?她都对你们做了什么?”
“他们……先放血灌药,说是要炼长生不老药,若是血不好了不多了,就把我们的子孙袋也切了做药,药婆婆说吃了……吃了那药以后,太监还能长成……完人。”虎头已经九岁了,相对而言已经知事了,他知道自己命大,若不然再过两天,说不定也要变成太监。
“倪蝶,倪霸,你们两个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