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摸老子胸?”
雪落了下来,一群人呼喝着从拐角处冲了过来。
李琋神色一凛,静深如寒潭的眸子警惕的打量着来人,只见打头的那个少年身量不高,年纪看着也不大,被康府的一群护卫围着,明明是寡不敌众、凶多吉少的态势,脸上却并没有预想到的惊慌。
他一手环胸,一手作抵挡状,一双眼睛东张西望,却不是看康府护卫,而像是在等别的什么人。
这,就是刺客?
何以这般从容?
李琋避开秦风拉他躲避的手,直直的盯着冲过来的人。
少年不慌却不代表康府的护卫是吃素的,只片刻功夫,中间的被围攻的那个少年就见血了,可他竟还在叫嚷:“谁摸老子胸,老子打死你!”
语气颇有些极其败坏,于是他随手撒了一把类似药粉一样的东西,周围的护卫连忙捂住眼睛口鼻,看样子很痛,而少年终于趁着这个空档,与那些护卫们拉开了距离,《游春图》已经被他当做了防御的工具,率先赶过来的魏温一脸心疼。
李琋眉头紧得更紧了,谁在摸他?摸他做什么?
“还摸?有完没完!”冲出包围圈的少年大吼一声:“见鬼了!”
周围明明没有人,但是又实实在在被袭胸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惊动了康府的护卫,现在连脱身都难了。可到底是谁在摸自己?
少年被摸的有些狼狈,因为刚才顾着自摸胸口,护卫们再次围了上来。
场面乱作一团。
不一会儿,康平一行人也到了,李琋与其颔首,却不打算离开。
香气就在附近,她定然也在附近。
“哼!是谁派你来的?乖乖束手就擒,还能死个痛快!”
康平冷哼一声,这话虽然是冲着少年说的,可却细细打量着李琋的神色,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认识这个少年。
那少年不停的撒着什么药粉,但旁人已经不像最开始那般忌惮了。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若不是想留你个活口,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魏温在旁边观战,言语上不忘给那少年压力。
“呸,就你们?能拦住小爷我?”说完又是一阵粉末。
李琋看的清楚,这少年已经是强弩之末,功夫手段很是一般,魏温所言倒是没有夸大,可少年旁边那块血迹是什么?
“还摸?”少年的手臂腰腹都受了伤,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他周围的空气里有一块凭空的血迹,虽然一直在少年左右,但并没有依附着什么,可就是不落下来。
有洞察敏锐的已经发现了,还有些人没有发现。
李琋心里一紧,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定然是沈秋檀隐身在少年周围,弄不好一直摸少年胸口的也是她,他目光一凛,少年身上一定是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少年很快被包围起来,眼中仍然不见急色。
“殿下,使不得!”秦风拦住想要冲上去的李琋,李琋心绪一敛,转头对上康平估量的眼色,康平转过头去。
“殿下!”明知康平会怀疑,李琋还是走了过去,那一团血迹是谁的?为什么香气变浓了?他比谁都清楚。
兵符可以不要,却不能看着秋檀受伤。
李琋步履缓缓,如同闲庭信步,但一张脸却绷紧了,心头更是热的发胀。
那血,会不会是秋檀的?
就在他靠近那少年的时候,忽然有什么攀住了他的腿。
于是,众人只见他停住步子,而后僵硬的往回走。
康平神色几度变换,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竟是之前在八角亭听见动静跑过了康妙香,而令她惊呼的是矮墙上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现在那人拉弓射箭,几乎眨眼之间,围攻那少年的护卫就倒了三个。
可三个之于康府的守备力量来说,还是太少了。
“你是何人?”康平惊疑,哪里冒出来的这号人物?
墙头上的人,黑巾蒙面,露出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来,眼睛往上,是淡而长的眉,瞧着有些怪异。
“放了他。”声音沉着又厚重,说不上好听,甚至有几分漠然,似乎他并不在乎那少年的生死一般。
魏温讥笑道:“你说放就放?你以为你是谁,你又当康府是什么地方?”康府向来有重兵把守,别说是随便来两个人,就算是两百个,也照样插翅难飞。
趁着众人精神全在蒙面人的身上,李琋摸出块帕子擦了擦那块血污,见不再有新的血流出来,心这才松了些。想来是那少年的血,流到了秋檀身上。
他将手背到身后,其实是握住了沈秋檀毛茸茸的爪子。
少年完全被擒住了,加上身上的伤,形容狼狈至极,可他的双眼熠熠生辉,毫无沦为阶下囚的自觉。
因为,他自信墙头上的人会救他出去。
“我再说一遍,放了他。”那人重复。
康平有些恼怒:“凭什么?”在西川这块地盘上,他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就算是皇帝儿子来了,还不是要看他的脸色行事,这蹲墙头的,又算老几?
因为对李琋的策略的迟迟不觉,他本就有些心烦,此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人出言不逊,他的火一下子就被点了起来。
墙头上的人,收起箭弩,语气并无波动:“就凭,我是原亦。”
原亦?
魏温一惊:“哪个原亦?无尘子的关门弟子原亦?”
不怪他震惊,因为无尘子的事迹实在是流传甚广。相传无尘子帮助高祖皇帝开疆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