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病弱无害时,无人在意;待传出他在西川收拢兵力,进而掌握整个剑南道的时候,终于得到了敬畏。
一些人因为畏惧,选择敬而远之;一些人却开始想办法靠上来。
之前讥讽沈秋檀的命硬克夫的声音消弭于无形,每天来送礼送药送人的,倒是多了起来。
赵王已经被幽闭,楚王天生口吃,余下的鲁王和齐王,虽然看上去鲁王势大,但论个人手段似乎还比不上齐王啊。
如此一来,不光是沈秋檀,就连隔壁的陈府都闭门谢客了。
还有远在书院读书的陈延英,已经有不少媒人来说亲事,都叫田氏给回绝了,她儿子早就有言在先,先立业再成家,未来的媳妇必须要他亲自点头才行。
不过,这种出个门就被追捧的感觉还真是好啊!
田氏有些飘飘然。
隔壁沈府,沈秋檀沉着脸将熏了梅花香的帖子丢到了一旁。
自己被人奚落嘲笑的时候,沈秋桐从来没有过问一句,如今听说了李琋的厉害,倒是邀请自己去踏青了。
药婆留下来那么多东西,她还没吃透呢,邹微给的辣椒种子刚发出了小嫩芽,她哪里有功夫去踏青?
她亲自炖了润燥补肝的汤水给小长桢送去,刚回到自己的工作室,白芷又来送帖子,支支吾吾的道:“侯府的大姑奶奶和六姑奶奶到了门口了。”
沈秋杺和沈秋桐,竟然一起来了?
“不见。”为了别人的脸面委屈自己这种事,才不做。
“奴婢也是这么说的,可大姑奶奶在门口嚷了起来,说是有事相求,姑娘您不能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我杀她了,还是抢她了?她这话什么意思?”
白芷皱眉:“这……奴婢也不知了,说是要和姑娘当面说。”
“不见。”
两人此来,非奸即盗,还真以为自己会爱惜羽毛,害怕落下不好的名声么?
说句不好听的,从李琋进宫求旨娶自己之后,自己的名声就没好过,也不差这一遭了。
结果第二天,沈秋桐没来,沈秋杺又来了。
沈秋檀依旧不见。
第三天,照旧不误。
到了第四天,白芷劝道:“大姑奶奶怀了身孕,要是出个好歹……”
沈秋檀眉头一皱,烦躁的摆了摆袖子,罢了罢了。
不一会儿,沈秋杺捂着肚子进来了。
沈秋檀眉头紧锁,淡淡道:“不知范夫人此来,所为何事?”
“范夫人?”瘦弱的沈秋杺即便是怀孕,也没能胖起来,她依旧苦着一张脸:“九妹妹,你当着不认姐姐了么?”
沈秋檀皱眉,这位大姐姐,怎么好似跟自己很熟一样。
“请坐吧。”对方有孕在身,沈秋檀不好叫人干看着,可认不认的话也没有回。
沈秋杺倒是没有东张西望,但行动间带着畏畏缩缩。
“妹妹不给吃盏茶么?”她用帕子擦了擦本不存在的汗。
“不了,范夫人如今有孕在身,还是少吃外面的东西好。”万一真在自己家出了事,到时候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沈秋杺不说话,看看左右。
沈秋檀一个眼色,小丫头都退了下去,只余下一个山奈。
沈秋杺情绪放松,抬头:“妹妹可还记得当年给我的算学心得?”
沈秋檀脸上带出诧异,范家叫沈秋杺来要算学心得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听说那范通范博士升任了国子监司业,而后便再没了消息,如今事情隔了四五年,沈秋杺旧事重提,是想回忆上一回见面,拉近关系?
“多谢九妹妹当年的赐教,今日所来是想……是想,再请妹妹帮一个忙。”
沈秋檀挑眉,这算求人借钱之前,先赶着把上一回的欠款还了,时隔多年来说声“谢谢”?
见她不说话,沈秋杺拘谨的捏着帕子,明明花厅舒朗凉爽,她倒真的觉得热了起来,偏还不先开口,沈秋檀摇摇头:“有话不妨直说。”
“哎!我……我想请妹妹到家中做客。”说完更加紧张了。
“既如此,下个帖子不就好了,何必劳动范夫人亲自跑这一趟。”
沈秋杺咬着唇,微露苦意:“之前下过帖子,都没能请到妹妹。”
“哦,我知道了。”
“那妹妹是答应去了么?”
沈秋檀直截了当:“若是大姐姐还认我这个妹妹,不若实话实说,什么事情,非要去范家赴宴才能说?”
“我……”沈秋杺咬唇,想起婆母的叮嘱,狠狠心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九妹妹,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到底是什么事?”她扶了沈秋杺起来。
沈秋杺抽泣两声:“求妹妹救救我公公和夫君!”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公公好不容易升了国子司业,只差一步便可以做到祭酒了,而相公下场,眼看也要金榜题名了,谁知会出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科场舞弊案。
还一下子牵扯到了两人。
走投无路之下,才想起成了齐王妃的九堂妹,原本也是不敢想的,可谁叫进来齐王风头正劲呢。
“大姐姐,我还没嫁过去呢。再说范司业的对错自有律法裁决,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指手画脚?”
“可是……可是他们都被关了快一年了啊,我连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九妹妹,我求求你!你就帮我这一回吧!”沈秋杺一哭,脸上的苦意简直挡不住:“如今罪还没有定下来,我只求能见上一面。”
因为边疆战事,内阁处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