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保罗冷冷地说，他如雪的眸子丝丝地望向落地窗投着的影子。
“可是，她选择了我，我没有强迫她留在巴黎，我知道像我这种自私的人，不应该去奢求美好，我对她——”
保罗摸着窗子的玻璃，叹了一口气，
“并非你想象那样单纯。可是，我也一样在乎她，
我甚至要把她看作我的生命，我知道你关心她。她也一样需要长大，她不可能只活在她的世界里面，如果她受到伤害，我会保护她的。”
说完之后，电话那头很长时间沉默，当保罗以为布莱奇早已经挂了的时候，声音响起。
“你保证你不会让那丫头受到伤害？”
“我保证。”
“呵呵，”像解放一样的洒脱豪笑，“保罗，如果你再次让她受到伤害，我绝不会把她让给你。”说完，电话就挂断。
保罗手里拿着电话，发了好一阵呆，才轻轻地把电话盖好。
他叹了一口气，便慢慢地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
办公休息室。
洛晶莹发呆地望着桌面上的手机，自觉不知所措。
35个未接电话，在她开机的那刻，她就清楚是布莱奇打来的。她合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布莱奇失望的样子。
她辜负了他的期望，一定让他十分痛心吧。
洛晶莹眨眨水眸，痛苦地拿起手机，她拨通电话，要面对的怎么样都要面对。
电话拨通，耳边传来布莱奇低沉的嗓音。
“...你终于肯打电话比我了。”语调平稳，像平常一样。却让她十分难受。
“对不起，布莱奇。”洛晶莹差点哭出来，现在的她只能说抱歉。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丫头，别难过，这是你的选择。”淡淡得嗓音充满安慰。
“...对不起。”她真的只能说这句。
“...说真的，我宁愿听我爱你多于这句对不起，放心，我真的没有责怪你，相反，如果你违背自己的意愿跟我去意大利，反而我会觉得不好受。”
“布莱奇，我辜负了你，我让你失望了，我的心也难过。可是，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离去。当时我的脑子乱哄哄的，等到我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我很抱歉，布莱奇。”
“...你之所以离去，是因为你对保罗的爱。”
“我并不爱保罗，我只是——”语音停顿，再也形容不出。
“丫头，这个世界并不是一定会有答案的，我的确对你放弃艺术的追求真的很痛心。可是想想，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在这十字路口之中选择了这一面，你选择了另一面，我在猜想
如果当年我跟你一样，那么我的命运会就此不同。可是，我并不后悔，无论怎样选择，以后的路总的要走，那么，丫头，你就替我走走这条情路吧。”
“布莱奇！”
“傻丫头！”柔柔的嗓音如阳光一样温暖了洛晶莹的心。她拭擦着泪水。
“是的，丫头，虽然你错过了我恩师的指导，但是，我的大门永远都给你看着，今年我可能会为我的展览闭关半年，如果你什么好的建议或者需要，记得来西班牙找我。如果保罗欺负你，
那么你就告诉我，我过来把你带走。”
“嗯！”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来，怎么拭也拭不完。
“...还有不要再□□哭鬼，我希望我半年回来后，可以看见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
“我知道了。”洛晶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再见，丫头。”嗓音如烟如梦，接着洛晶莹便听到【嘟嘟】的电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