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子将那两名喽啰给解决之后,转身举剑对着那黑衣人。
“三阶巅峰吗?”黑衣人心头暗想道,“这银甲小将怕是也有三阶初期的实力,我一个人怕是难以对付。”
“既然如此,你们,都给我去死!”寒雨夜下,黑袍人大喝一声,高举一枚四方灰色匣子。
匣子底部,有一个按钮,虽然不是很小,但却藏得很不显眼。
黑袍男子发出险笑,眼中带着犀利之色,手指轻轻按动那按钮。
“是暴雨梨花!快闪!”黑袍女子见状,在最后关头大喝道。
嘭,呲啦……
她话音刚落,灰色匣子周围忽然露出了数十个细微的小孔缝,只有指甲盖一般长的钢针如同漫天烟火一般,飞舞在雨点纷飞的港口之上,很是绚烂。
杜羽宸听闻暴雨梨花四字,整个人早已经被吓出了半条命,好在他浑身披着铠甲,以最快速度转身疾驰,这才躲过了这猛烈攻击,即便如此,还是有几道钢针刺入他的身体。
展琉璃并没有闪躲,她根本就来不及躲。
迎面而来的钢针,就像是暴雨中打落的梨花一般,在空中被狂风卷起,缠缠绵绵,蜂拥而至。
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汇聚在身体的表面,同时挥舞着手中琉璃小剑,不断击飞暴射而来的钢针,她全程都不敢眨眼一下,只要一个不慎,便是钢针入体,后患无穷。
叮叮……
她将最后一根钢针击飞在地,双脚点地疾驰而上,一剑破开了黑衣男子的面巾,琉璃小剑沾染的鲜血也在第一时间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地面上只留下了一滩暗红色的积水。
那黑衣男子死前仍就不敢相信,区区三阶修行者,怎么可能识破这暗器呢?
若是他知晓这女子姓甚名谁,或许就不会有这般天真的想法了。
“糟糕,徐长风!”杜羽宸忍痛转过身来,瞧见展琉璃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当他往船舱望去时,顿时大吃一惊。
此刻船舱外头两侧的船板上,到处布满了钢针,而船舱里头又是漆黑一片,徐长风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躲得过这般猛烈的攻势?
展琉璃二话不说,身轻如燕地飞跃至夹板,还未靠近船舱,一位浑身是血的白衣身影便倒在她面前。
钢针从头到脚遍布着他身体,鲜血不断从伤口中一点一滴地溢出,他身形一动不动,想必是钢针伤到了体内要害,再也挽救不回来了。
暴雨梨花这等暗器,强就强在先发制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不是展琉璃一番慧眼,及时看穿了那匣子的真相,眼前这白衣身影的下场,就是她和杜羽宸的前车之鉴。
“鱼儿……为什么?”船舱内紧接着走出一位少年,他两眼泛红,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亦或是泪水,大雨无情将他的身体给打湿,他望着甲板上的死者,失声痛哭。
若不是那千钧一发之际,石冬鱼及时站起身子,挡住了船舱门外射入的暴雨梨花,此刻徐长风也不可能还活着。
“他就是石冬鱼?”杜羽宸缓缓走过来,看着甲板上白衣男子说,“早在七八年前,他父母得罪了他人,惨死街头,他的家也人搜查得一干二净。走投无路的他,只好流落扬州街头乞讨,靠说书勉强养活自己。后来,无意中认识了晋羽党之人,为了生存,他加入了晋羽党。在那之后,又因为天生的催眠术被挖掘出来,深受晋羽党看中……半个时辰之前,前去缉捕的扬州卫落了个空,谁想他早就已经来到了这儿……”
雨声响彻天际,江面上是不是卷起一层波澜,冲刷在石冬鱼和下蹲的少年身上。
或许是他内心觉得愧疚,又或者是他不想以这样的身份活在世上。
“若不是走投无路,他又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等地步?”徐长风冷冷笑道,“他本应该去长安参加科举,满载一身功名利禄,光荣归乡……”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谁也无法逃脱这一场雨。
哪怕躲在屋檐之下,也只能求得一时的苟延残喘。
展琉璃从船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孤影短剑以及一根银枪,她将银枪抛给杜羽宸,接着又将孤影短剑递到少年身前,低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让他安息吧。”
轰隆!
远处天边再次响彻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整个大地都被震得颤抖,停靠在岸边的小船也同样猛烈的摇晃了一番。
噗通。
石冬鱼的躯体,也在这一摇晃之中,滚落进滔滔江水,眨眼便无数可寻。
“鱼儿!”
少年无力的朝着江面伸出手掌,想要抓住些什么,可距离却是这般的遥远。
扬州城外一座木屋里头,一位女子正端着面,朝着厨房走去。
面已经凉了,她想要回锅热一下。
就在这时,轰雷落下,让她整个人吓得浑身颤抖。
只听得着一声哐当,瓷碗在地上摔成碎片,面汤洒满了一地,白花花的面条,被一块块碎瓷片掩盖起来。
女子忽然觉得莫名的心痛不安,眼眶里不由得泛起泪水,往门外头望去,她期望能看见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撑伞而归,并亲口对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缓缓蹲下,颤抖地双手拾起碎瓷片,一个不慎手掌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缓缓溢出。
“面凉了,君为何还不回来?”
扬州码头再次变得安静下来,空荡荡地码头之上,只留下了三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