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邑地处太行山以西,同微邑与蒡邑相隔较远,但都是地处西戎。
阳光慷慨地照拂在森林和沼泽之上,足以将覆盖在森林和沼泽之上的皑皑白雪耀亮。
大邑商每一个月都有休假的福利,章侯容便返回自己所属的章邑度过休假时光。
在蟙宫,有由经过雕琢的象牙组装而成的回廊,刷上清漆,是一件镂空艺术品。章邑的象牙回廊是章侯容吩咐能工巧匠仿照王邑中的象牙回廊而产生的建筑。
在蠖室之内,章侯容懈意地饮用热气腾腾的果茶,茶香和果香促使他处于思考的状态。
一名男性小臣走上前通报道:“微侯和蒡侯前来求见您。”
子容激奋地说道:“快请微侯和蒡侯进来。”
微侯启与蒡侯衍兄弟俩先后进入蠖室,兄弟俩同章侯容各自跽坐在一张貂绒席子之上。
章侯容是微子启和蒡子衍的师傅,在左学,章侯容以教习子启和子衍为荣。王子启和王子衍俱为元后妇宿所出,章侯容原本以为王子启和王子衍俱是元后妇宿所出,在他们当中,肯定会有一个兄弟荣登面南背北之位。哪曾想,竟然是继后妇邾所出王子授为当今商王,实在让章侯容义愤填膺,想方设法要把王子授拉下马。
子启对着商尹维恭维敬地问候道:“父容,最近一段时间可是无恙?”
“无恙。”子容对着徒弟和蔼地问道:“阿启,你在微邑掌管民众,那些民众可都心悦诚服?”
“我掌管自己所属的封地,经过多年治理,邑下所属的民众基本上按时缴税。”子启甚得轩轩道:“父容有空可以去往我的微邑做客,便可知晓微邑物产丰饶。”
“唉。”子容叹了一口气,说:“假如先王立你为王储,现今坐在王座之上的人可就是你了。”
子启登时打了寒噤,说:“这种话以后尽量少提,当今王上英智果决,如果商尹的一席话让王上派来的细作听去了,可得扣个重逆无道之罪。”
出于愤恚,子容脸上的髭髯登时吹了起来,说:“阿授这小子久据王位多年,翅膀早就长硬了!”
子衍忽然发话道:“我们也有办法把他拉扯下来!”
“最近周发派遣使者找我,要来助我搞掉当今王上。”子容拊掌说道:“二十年前,我就招兵买马反对当今王上。这一次周发派遣使者找我,要我们几个在太行山以西的军队按兵束甲。”
三名男侍各自端上一爵米酒,供在场的宾主饮用。
子衍阴恻恻地说道:“我也通过胶鬲联络了周发。”
“啊?”子容惊讶地问蒡侯道:“原来胶鬲是你的细作?”
“不错。”子衍扬扬得意道:“胶鬲是我安插在王上身边的细作。”
章侯容拈须说道:“我还以为胶鬲是已故西伯昌派来的细作。”
此时,三名男侍又端上三盘牛肉炮格,放在案几之上。
子衍微微一笑道:“我在年轻的时候就跟胶鬲是至交。”
“哦?”子容眼里闪过一丝疑虑:“我怎么没听你讲过?”
子衍一副胸中有数的模样,说:“作为侦探,最重要的就是身份保密,我和阿鬲虽然相识已久,但是王上直到现在还以为我和阿鬲只是点头之交。”
章侯容莞尔一笑道:“阿衍,在左学的时候,你就喜欢结交各类朋友,在左学的同门谁都能跟你玩投壶游戏。”
子衍回忆往事道:“说起来,我和阿鬲相识在纪国,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流浪的乞丐,是我接济他茶饭,他对我很是感激,在我门下做过一段时间的幕僚。”
“哦?”子容若有所思道:“看来胶鬲这个人很适合做间谍。”
喝过一杯,子衍动了动案几上的牛肉炮格,说:“祭祀所用的礼器有金鼎,金鼎是亨煮食物所用的器具。”
子容举起一爵米酒饮用,说:“在场的诸位请尽情食用。”
“以炮格制成的牛肉滋味果然有独到之处。”子衍以象箸夹起方正的牛肉炮格吃食。
见到阿弟吃食,子启也使用象箸夹起方正的牛肉炮格,仔细品尝这凡间最为适口的美味。
望了望两名徒弟,看了看膝边的貂绒席子,章侯容也使用象箸夹起方正的牛肉炮格吃食。
饮食事毕,子容、子启、子衍,师徒三人开启了舞蹈宴会,命令四十九名女性优伶为他们表演雀鸣之舞。
色彩绚丽的蓝色孔雀羽毛在四十九名女性优伶手中焕发光彩,随着优伶身体的旋转,细碎的阳光即映照在描摹绿色孔雀羽毛的旃裘上,也映照在四十九支蓝色孔雀羽毛上,彰显了雀鸣之舞一种奇异之美。
芋、笙、瑟、琴,四种精美的乐器共同奏起雍穆的和合之章。
子容、子启、子衍,师徒三人各自坐在貂绒席子之上,行过飨食之礼,师徒三人拈须观赏绮靡而壮阔的雀鸣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