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双大手,子干让妇陈把女儿抱给他带。
妇陈妫颖把女儿抱给他。
只听阿葵笑若银铃声响,一把揽住父亲的脖颈,一张樱桃小嘴稚气十足地说道:“阿父,阿父……”
子干高兴地说道:“阿葵长胖了,我记得我离家的时候,阿葵像豆芽一般小,到现在却像幼象一般大。”
“阿葵吃得多,长得也就如同小象一般。”妫颖笑盈盈地说道:“现在阿葵也学会叫阿父了,也许过一段时间阿葵会自己站起来走路了。”
过了亭午时分,窗外数只乌雕啁啁啁的叫声随着太阳光芒的强盛而逐渐稀少,也许是数只乌雕在窝里休息。
二王子干与妇陈妫颖逗弄孩子半晌,夫妇俩方才让嬭媪把女儿抱回睡车之内。
虽然正值溽暑,由于有冰鉴和冰缸存在,还算是凉爽而舒适的环境。
子干与妇陈相对而坐,再三思考,问:“阿甄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妫颖喟叹地说道:“胡国的公子貄最近在追求阿甄,但愿阿甄找到一个爱她的如意郎君。”
“是我辜负了阿甄的情谊。”子干唏嘘地说道:“希望阿甄在往后的岁月即使没有我的陪伴,也是乐乐陶陶的生活。”
妫颖劝慰夫君道:“我知道夫君心怀愧疚,但是我的长姊生性高傲,最忌讳吃剩饭,岂会再归于夫君?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子干面上依然萦绕着愧疚之色。
为了打破闷沉沉的氛围,妫颖笑着问道:“我吩咐厨师做了两碗梅煎,要不要现在拿来?”
子干苋尔地说道:“把梅煎拿上来吧。”
饮过酸甜适口的梅煎,夫妇俩的心境恍若阳光遍布青原,静谧而又平稳。
一想到卢侯之甥,子干心里就奔流着快乐的长川,斟酌着怎么开口托出这一位卢侯之甥。
瞅着夫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心事,妫颖便柔声问道:“阿干,想说什么,尽管对我说。”
子干拉着她的一双玉手,说:“阿颖,我在卢国遇到了一名美丽的女子,乃是卢侯之甥,也是妫姓,我想迎取这一名卢侯之甥为中宫正妃。”
妫颖惊讶地问道:“夫君是怎么遇到这一名妫姓之子?为什么想要迎取来自卢国的女子为中宫正妃?这一名妫姓之子可是良善之辈?”
子干刮了刮她的鼻梁,说:“这一位妫姓之子乃是卢侯之甥,家庭以母为中心。卢侯之甥生性诚纯,来到我大邑商,必是一位合格的当家主母。”
以父系为纽带的家庭即热衷于迎取相同阶级的女子也热衷于迎取来自母系家庭的女子,这也算是父权主义和平演变的一种形式吧。
“哦。”妫颖笑着说道:“原来那一名妫姓之子是平民出身,想必模样和品格有着出众之处,才能让阿干下定决心迎取她为中宫正妃呢。”
子干拊掌说道:“你和她同为妫姓,若是她来到王邑,我希望你们姊妹俩和睦相处。”
妫颖苋尔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子干眼里闪烁着明星的光芒,说:“卢侯之甥单名为一个「犀」字。”
妫颖莞尔地说道:“若是阿犀来到王邑,既然是同姓,我和阿犀当然会和睦相处,更何况阿犀一进门就是中宫正妃,我定会对阿犀尊敬有加。”
子干握紧她的双手,说:“若是阿犀来到王邑,同姓则同德,异姓则异德,到时候可要你多教导阿犀各种王室礼仪。”
“放心。”妫颖温柔地说道:“中宫君后至于王邑,我定会秉持襄赞之礼。”
夜晚的上弦月犹似一汪静水,散发出清冷的阴光,照出了世间万物朦朦胧胧的身影。
埴室灯烛辉煌,隔开了阴暗的夜晚。
在筊室歇息了半晌,二王子干赶到埴室进餐。
听闻夫君到来,妇黄嬴蕤准备了马肉炮格。
喝足了嬭媪乳汁的阿笙陪伴在父母身边。
二王子干与妇黄嬴蕤逗弄了阿笙半刻,方才让侍立在旁的嬭媪把阿笙抱回睡车之内。
六盏连枝釭灯放在金砖铺成的地板上,肖似九只金燕栖息于皂荚树上。
嬴蕤苋尔地说道:“我前往天室视察柳蚕,织女给我献上如梦似幻的霞纱,轻薄若蝉翼。还有一名织女给我献上云缎,正合适夫君穿戴。我已经吩咐裁缝将云缎制成衣裳,夫君若是现在想穿戴,我衣裳拿来。”
“阿蕤,你辛苦了,我现在有事要讲,衣裳先搁在笥里。”子干笑着说道:“我在卢国遇到一名美丽的女子,乃是妫姓,我想要迎取这一名女子为中宫正妃。”
嬴蕤纳闷地问道:“这一名女子究竟有多美丽?是谁家的小孃?能让夫君迎取她为中宫正妃?”
“这一名女子乃是卢侯之甥,单名为一个「犀」字。”子干回答道:“不仅有着秀雅的容貌还有着宽仁的品格。”
“是吗?”嬴蕤揶揄他道:“夫君恐怕又碰到凶宄之徒了,哪里有这么贤良淑德的女子?忘了上一次的教训吗?”
“你有所不知。”子干为远在天涯海角的卢侯之甥辩解道:“阿犀的家庭乃是以母为尊,阿犀自然是温良为上。”
“原来如此。”嬴蕤十指交缠在一起,说:“这样的女子自然是归真返璞,是有资格成为王子的中宫正妃呢。”
子干怡悦地说道:“若是阿犀来到王邑,你可要多照拂阿犀。”
嬴蕤向他保证道:“阿犀既然为中宫君后,我必定会奉上盥帨,时刻随侍中宫君后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