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吓的要死,这就是二掌柜的说话技巧了,他就是故意要让林老板担心受怕,这才不一气把话说清楚的。
然而到底是拿人家工钱,实在不敢太过分,二掌柜的慌忙解释清楚:“不是的,东家你误会了,她不是孟二爷的女人。”
“倒是听说赎身的时候跟孟二爷闹的很僵,孟二爷平素都跟笑面虎一样,见谁都是满脸和气笑眯眯的,却被那丫头气的当场抓起春满堂的鱼公出气,听说打断了鱼公一条腿呢!”
“但具体为什么闹僵,就打听不着了,小人估摸着可能是孟二爷觉得不光彩,不许别人嚼舌根,这才打听不出来。”
一听不是孟二爷的女人,林老板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金陵商界谁人不知,大昌赌坊跟小三元饼家皆是背靠牛首山,那可是一帮杀人越货无二不作的土匪!谁敢得罪?
林老板很想收拾潘玉磬给自己出口恶气,但如果出这口气要他赔上身家性命,那他可就不干了!
“还打听到什么?既然不是孟二爷的女人,那她哪里来这么多银子又是赎身又是买铺子的?”
“小人打听到,那丫头她会医,还给章首富治病,听说真是把章老爷的顽疾给治好了,先前章老爷多次传出不好了的消息,听说章府连孝衣都准备好了。”
“他们家大少奶奶,就是那个代替章老爷暂时管理金陵商会的江英,听说她都准备送章老爷去德国
医治了,多年的顽疾,遍寻名医啊,结果却让那个小丫头给治好了!”
“东家您想啊,给金陵首富治病,章老爷又是一贯大方仁义的,诊金还能少了她的么?”
“哦,原来如此,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倒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先前是轻敌了,难怪在她手里吃了这么大亏!”
竹秋匍匐在阁楼的地板上,听到这里一颗心忍不住砰砰直跳,她的心情激动得不得了。
果然,果然没有求错人!
先前只是瞧着她非同一般,抱着走投无路最后一丝希望的态度想试一试,没成想潘姑娘真的是神医,她都把那什么金陵首富的病给治好了!那一定也能够治好她,帮她恢复容貌!
竹秋实在太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一直躲在胭脂铺里不能见光,天知道外边的世界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一定,一定要让潘姑娘治好她!
竹秋低头继续监视底下的人,因为她知道那个林老板叫人打听潘姑娘的情况一定是想使坏!
林老板浑然不知阁楼之上他想烧死的那只“鬼”此刻正在监视,他沉默了一会,果然出了个馊主意。
“既然她懂医,那就从这方面下手,你去暗巷找几个得了花柳病的窑姐过来,咱们出钱,请潘神医给她们看病!她自个原本也是窑姐,想必不会拒绝这些跟她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林老板笑得阴狠,馊主意简直缺德到没边了,二掌柜听得毛骨悚然,林老板却还在继续使坏。
“先找好了人,预备着,不管她想开什么店,专等开张那天带着人过去给她道贺!”
“咱可是好心,她不是医术高超么!咱介绍病人给她,可不是关照她么!还能帮助那些染了花柳病的苦命女人,一举两得,老天爷都该被我的善心感动了!”
二掌柜的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暗自咒骂东家恶毒,缺德!
竹秋听的一肚子气,若不是外边青天白日的她害怕叫人瞧见真面目,不敢现身,只怕早就踢烂楼板冲下去把林老板勒死了!
潘姑娘是她过上正常人生活的唯一指望,竹秋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妨碍她恢复容貌,狭小的阁楼里,竹秋全身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珠宝店是后街最气派的商铺,整整三间门面呢,里头的格局也跟其他店铺不一样,胭脂铺那边就没有账房跟阁楼。
今早出门时,潘玉磬在胡同口找了个小叫花子去给陈大力传了信儿,说要几个劳动力来胭脂铺帮忙搬东西,陈大力忙不迭的就带着人来了。
一人一块大洋的赏钱,出手如此阔绰待人又温和客气,潘玉磬的名声算是整个金陵城的贫苦劳动力之间传开了。
一说潘姑娘又要用人,个个争破了头想来,都是拼命的巴结陈大力,可把陈大力捧上了天。
最后陈大力挑选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带着一块来,其他没被选上的也不生气,都指望着下一回让他提携呢,这下子陈大力在哥佬会的地位是前所未有的高,可别提多有面子了!
于是他到了胭脂铺一见着潘玉磬就一个劲儿的道谢。
“好了好了,就别再道谢了,陈大哥再怎么谢下去天都黑了,我还等着几位大哥帮忙把铺子里的架子全都弄出来呢!”
实在消受不了陈大力犹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的感激之情,潘玉磬慌忙岔开话题。
“对,对!帮姑娘干活要紧!姑娘你擎好了看,哥几个保管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听您吩咐!”
“成,那进去把所有的架子都抬出来了吧,我没有用了,你们若是有谁觉得家里能用得上的,就拿回去,木头倒都是好木头,怪结实的。”
“只是我准备开间小饭馆,实在用不上,大家别客气,有需要就拿回去,否则留在我这儿也只能是砍了当柴火烧,哦,当然,工钱另算,不会拿这个抵扣的大家放心吧。”
“哎哟姑娘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咋这么见外呢?姑娘上次给的赏钱就够多的了,哥几个来给姑娘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