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肃穆。
室外也森然。
杀手和打手最大区别是什么?
就是他们的纪律性.....
一排两人,站满半条走廊!然后都站不稳。
大光额头上花纹身,隗虎。
将近二十个穿着各样正装的杀手男女,或带墨镜或拧动领结。
这是围绕他们三年的战役。
在这个固若金汤的酒店,没人有能力阻拦这个手术。
众多强悍的杀手,只期盼结束之后,收敛一笔丰厚的佣金,把那该死的毒去掉,然后远离这个给自己下毒的老板。
轻松。
放松惬意舒服。
在手术开始前一分钟。
医生带着手套,淡漠的让护士递来手术刀,并检查麻药效果。
在众多杀手面前,走廊手术室的百米开外。
一位女人。
她应该是站不稳了,但依然死死盯着手术室的房间。
她的手上绑着绷带,还拖行着束缚自己的绳子......
距离她最远,在手术室门前的杀手,甚至看不清她的身影,只能看到被拉长的影子。
大家盯着这个身影,直到她走到几人的中间部分,神经放松的杀手才想起这个柔弱的女人是来救自己宝贝的女儿.....
可她,这么弱,这么小小的身子.....应该来求饶才对啊.....却义无反顾且无留退路。
“隗虎老大.....”有一位梳着干练单马尾的女杀手问询道。
杀手只知道“杀”。
可是,隗虎却说道:“带她回房间。”
只知道下杀手的众多杀手们,不知该怎么动手,一时之间竟然像是没有方向感的苍蝇一样迷茫!
“你们这群猪,还算是什么杀手精英吗?这点事情要我自己动手??”隗虎迈开大步,其他所有人寒毛竖起。
杀谁无关。
这只是一个凉薄的工作罢了。
在隗虎迈开大步的瞬间,其他人同时有了动作。
距离琴南千雪这位柔弱女性最近的一个带着绅士帽和红色领结的男人,叹息一声,用最简单的方式上手。
就在他的手快抓到千雪胳膊的时候,千雪并没有多做解释,她也绝不是毫无准备的人。
她知道,她无比冷静,果敢的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
但是......她作为一位母亲,没法亲眼看到女儿被送去“祭献”。
绝望时一回事。
不作为是另外一回事。
她欠身躲开绅士帽杀手的一抓,然后开始加速奔跑。
那些以为她是来发疯的众多杀手门,绝没想到她对于那个门竟然还有真实的执念,可他们如何才能理解一位母亲的强大能量。
跑!
很近了!
就是这个瞬间!
可是......
就像是这个举动无法改变“现实”
在绝对的力量和凉薄的满月面前,
一位用自己所剩无几力量奔跑的女人,被一个巨大的身子没有任何其他可能性的抱着腰拦下。
隗虎为琴南鹤工作数年。
亲力亲为帮他斩除所有阻碍。
他亲手把琴南鹤的父亲撞死在东京的夜色下,又在择日的祭奠毒杀琴南雄,暗地里把琴南雄的亲信用各种手段抹杀在这个世上,自己的团队杀的人没有上千,也有数百。
杀人的方式千千万,只要敢想就没有做不到。
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心软,动容。
壮硕隗虎会如何阻拦?
杀手的纪律,会如何留下性命?
他牙齿咬着舌头,硬生生咬出一口的鲜血,靠着自我残害带来的力量,才让自己胳膊抓紧琴南千雪。
“千雪小姐!”隗虎发出嘶吼声,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强烈的呼喊,呼唤。
“拜托你放弃!”隗虎扛着往手术室伸出干瘦双手的琴南千雪,原地跪了下来。
这一跪,惊天动地。
轰!
老大跪了,其他杀手也跪下。
“千雪小姐!拜托你放弃!”有第一声拜托,之后几声也无法停下,有不少想起自己母亲的杀手,哭着喊着说这句。
撕心裂肺的真挚拜托,让人红了眼眶,湿润了冰凉的夜色!
奇装异服的杀手,不是亲生但担心女儿安危的母亲,还有不甘愿阻拦的杀手头子。
这个满月下啊......
苦涩是为哪般......
“铃岚!拜托你再等一等麻麻......不要放弃......妈妈也没放弃,妈妈想带你吃好多好吃的,妈妈想告诉你......”千雪呼喊着,带着血丝的泪水流下,手依然颤颤巍巍的朝向手术室。
“妈妈一直你以为荣.......”
“和叔叔一起去旅行好不好.......”
“你放开我!!”琴南千雪用尽全力挣脱。
她很疲惫,很累了......
胳膊被高跟鞋踩了的伤痕至今都没得到良好的医治。
一直浸扰她的困苦让意识愈发迷糊,双眼开始眯缝,却依然守望着铃岚的方向。
手术室的门关得无比紧密,整个走廊仅仅剩下琴南千雪的抽泣声,杀手的呼吸声消失,血泪滴落在地板,却凭空敲起无数波澜,让人动容的心碎声音.......
“妈妈......还不够努力......没有保护好你......铃.....”千雪的声音已经无比干哑,声带在意识的冲撞下已经撕裂。
让善于杀人的人去缅怀过去。
就如水滴石穿般动人心弦。
隗虎和站满走廊的杀手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哪位杀手先看了窗外那明亮的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