镔铁长箭一击而中后就坠落在地,黑色小剑则在空中抖动了几下,挣扎着想要再前行几寸,毕竟文芷萱所在的大堂已经近在咫尺,而且里面除了文芷萱再无一人。
只是随着一阵微风吹过,黑色小剑还是摔落在地,再无还手之力。
“没想到竟然功亏一篑啊。”
墙外终于传出了一声叹息,而后有一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翻到院中。
这人相貌倒是平平无奇,身后背了个破破烂烂的剑鞘,要是平日里在街上遇到,恐怕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可就是这个人以秘法御剑,数十步外轻松斩杀了四名大奉士兵。
“阁下何必如此紧张。某家飞剑已毁,现在毫无还手之力。不必说你,就连那边的几个丘八都能取我项上人头。”
这无名剑师剑师反倒不像那柄黑剑一般锋芒毕露,看上去就像一个和蔼的邻家大叔,每天都和你唠唠家常,可是曹雪剑却不敢掉以轻心,不然之前那四名士兵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无名剑师也不在意曹雪剑的无礼,自顾自的走到了庭院之中,距离曹雪剑不过十步之距,然后双腿一盘就这么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丝毫不顾旁边的残肢断臂。
“你们是到底是谁.....”曹雪剑看着这个距离自己不过十步距离,眉眼间没有丝毫波动的剑师,不禁出声问道。
“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剑师说道。
“总比不知道要好吧。”曹雪剑盯着那名剑师的双手。
“也是,当个明白鬼总比糊涂鬼强,更何况是曹禁卫这般人物。”剑师摇了摇头说道。
马车旁的钱富贵也听到这两人间的对话,曹禁卫?北庭那边也有这种称呼?
“你们到底知道了多少?”曹雪剑的手微微颤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前秦,东宫,刘献。”剑师吐出六字后便不再张口。
前秦,东宫,刘献,这六个字如同六颗惊雷在钱富贵的脑海中炸响!
惊得钱富贵一手堵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了声音引起那两人的注意。
当年天下大乱,秦宣帝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天下百姓。于是决定传位于东宫太子刘献,然而刘献早就看出秦朝弊病太多,拒不登基。
传闻军阀董仲颖入洛阳时也有意立刘献为帝,可是据说当时刘献有重疾在身,所以还是立了刘协为帝。
而后就是十八路诸侯共争洛阳,李世安带兵闯入皇宫时有太监禀告,刚好刘献在一天前已经病逝。
按这剑师所言,曹雪剑竟然前秦余孽,而且和东宫太子刘献有关。莫非,当年刘献乃是诈死?!
然后跑到了北庭当了个什么劳什子左牧王,接着派自己的女儿来大奉议和,好大的一盘棋啊!
相比钱富贵的想入非非,曹雪剑已经平静了下来。当年刘献确实是诈死北逃,不过本来是想投奔四世三公的袁家以图后势。没想到袁家后来被李世安一战击溃,刘献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北逃,才到了北庭。
而后的十几年中卧薪尝胆,连自己的刘姓都舍弃掉,改为姓文,才有了如今左牧王的地位。
曹雪剑就是跟着刘献一路北逃的臣子之一,当年在近卫中他们风花雪月四兄弟各有所长,才被刘献拉拢到麾下。曹雪剑凭借的就是剑道本事。
“既然连这重秘事你们都已经知晓,看来当是那六家之人吧”曹雪剑低眉说道。
“不错。”无名剑师点头道。
六大世家?钱富贵闻言又是悚然一惊。如果说太宗皇帝是驾驭大奉这架马车的车夫,大奉去往何种方向皆在太宗一念之间。
那六大世家就是这架马车的车轮,要是没了车轮,不管车夫如何用力也走不动路。换句话说,这六家的家主如果齐心反对一件事情,哪怕是太宗皇帝也要再三思量,不敢妄下决断。
要是这场伏击是那六家出手,那就算他们今天能逃得小命恐怕也没命见到长安。
“行吧,既然你已无惑那就接我最后一剑。”
“我曾在走访西南一带荒野时,见到一种黑鸟。这种鸟类不管白天飞到何处,每晚必定会回到自己巢中。即便老夫将鸟巢移到其他地方,那些黑鸟也能通过某些奇怪手段找到自己的老巢。我观黑鸟三月有余,得悟这一剑。剑名,归巢。”
无名剑师说完摘下身后剑鞘,放在膝间,右手中指食指并拢一点,不见剑鞘如何动作,曹雪剑发现身后那柄被莫名铁箭击落的黑色小剑竟然在地上摇摇欲坠,有再起之势!
曹雪剑情知不妙,手中长剑一挥,向着那柄死而复生的黑色小剑斩去,可还是慢了一拍。
黑色小剑振翅一抖,又跃入虚空消失在众人眼中。
曹雪剑屏息闭目,身周所有景象浮现于脑海之中,哪怕是地上一只蚂蚁的一举一动都印在脑中,无比清晰。
归巢?顾名思义,倦鸟归巢,这一剑应该就是当飞剑无力再战时,利用还剑入鞘之力击杀对手。
突然曹雪剑的脑后三尺处,天地元气出现了一丝微小波动,曹雪剑嘴角一勾,找到你了!
猛然转身,曹雪剑提剑一指,果然那柄黑色小剑跃出虚空,就要刺穿曹雪剑的胸口然后回到鞘中,而曹雪剑的宝剑马上就要击中那柄飞剑,破了这道剑招,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轻笑。
“谁说归巢一定就是,剑归鞘了?”
“谁说剑师没有飞剑,就杀不死了人了?”
“谁说,剑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