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一瞬间,我好像想了很多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心没着落的难受,却一点都不想哭。
我安静地躺在那里,莫名就有种全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彷徨感。
屋内的光线渐渐变暗,然后渐渐变得黑暗,而后又掌上了灯。
一直到屋里再次恢复光明,我才恍然好像回魂一样,扭头看向了不知在我床边坐了多久的彦珞。
脖子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酸痛的厉害,一扭就疼。
我抬手正打算揉揉脖子,彦珞就像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一样,先我一步轻轻地揉捏着我的脖子。
他一点一点帮我轻轻按摩着,一张俊脸上满是憔悴,就连那双总是让人看不透的眸子里也清晰的盛满了黯淡。
感受着他指尖的温暖,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着看着,我就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都过去了,总会好起来的。”
我像是安慰他,又像是在开导自己,声音很轻很轻,轻的我都不确定他听没听到。
可下一瞬间,他就红了眼,勉为其难的朝着我笑了笑,便步履匆匆地走出门外,关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喃喃道:“宝宝,对不起,是娘没能保护好你。”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大夫不停地给我检查身体、开药吃药;又是稳婆、嬷嬷们种种地、层层地伺候,月子食谱、产后恢复……
各种繁琐的事情层出不穷。
我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彦珞让我务必一切按照行事,这都是为了我身体的恢复。
一个多月之后,我才终于得到彦珞的批准,重见天日。
从我醒来之后,我们俩就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过江边发生的事情,那件事情突然就成了我们俩之间的一个禁忌,谁也不愿意再去想起,也不愿意再去提起。
我们俩似乎都选择了逃避这件事情,我不愿意让王妃成为横亘在我们中间的一个心结。
至于彦珞,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那件事情是王妃所为,总之,我没有提起,他便也没有主动提起过。
但我能够感觉得到,彦珞对我心存愧意。
并且在我面前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几乎把照顾我当成了他的新工作,每天从早到晚守着我,陪着我做各种恢复训练和娱乐活动。
尽管如此,我心里更多的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惆怅。
出了月子的那天,彦珞主动提出带我去看望镇西王。
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挂念王芷蘅的伤势,听彦珞主动提出来,我不禁有些高兴。
坐马车去王芷蘅别院的路上,彦珞神情凛然,正襟危坐,眼睛一眨不眨地不知盯着哪看,但瞳孔似乎没有聚焦。
我哑然失笑。
我故意歪着头很认真地盯着他看,轻轻地“啧啧”了几声。
彦珞置若罔闻。
我抿嘴偷笑了一下,又凑近了他几分,歪着头继续看他。
眼瞧着他的耳根子一点一点的发红,我故意探着头在他的耳垂上吹了一口气,又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耳朵。
正欺负他欺负的不亦乐乎,不等我缩回手指,他便猛地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侧眸,他突然就极为认真地看向了我。
他的眸光很深,牢牢锁定着我。
看得我一下子就僵住了脸上的笑。
其实,我跟他之间的气氛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了。
这些日子,我们虽然看似如胶似漆,其实中间一直若有似无的有一层隔阂。
我们都能感觉到这层隔阂,所以我们俩都有些刻意地去迎合对方,去讨好对方。
四目相对,我敛了脸上的笑意,缓缓从他的手里抽走我的手腕,坐回了座位,垂下了眸子。
“其实我们真的没必要为了对方勉强自己的。”
我捏了捏手指,轻轻道:“这些天,我知道你一直在竭尽全力的补偿我,只要我醒着就守着我。”
“你心里肯定有疑问,为什么在危难时刻竟然是镇西王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且奋不顾身地救我。当然,我相信,即便我不说,最终你都会调查清楚。”
“如今,镇西王已经成为我的救命恩人,就相当于是为了报答他,我暂时不想自己挑明。但恳求你,待查清一切之时,请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去下结论,万不可因我而引起两国之间的矛盾……”
是的,之前我一直回避与王芷蘅的关系,毕竟王芷蘅现在的身份已经截然不同了,他不再是当年的邻家小子,而一跃成为了西都国的镇西王。
这之中发生质的变化,原因我自己还不知道。
但他现在以镇西王的身份前来和谈,却不顾一切地救了对方国的家眷,多情种、红颜祸水这些关于情情爱爱的流言都是轻的,就怕别有心机的人上升到国家矛盾的层面上。
可以造谣说当年王芷蘅是隐藏于我国的细作,更可以说我是通敌叛国的细作,这些年一直秘密地为西都国窃取情报……
如果彦珞得知真相,镇西王就是最初与我订婚的未婚夫,消失了那么多年现在又出现在我眼前,还惊心动魄地救了我,明显是对我余情未了,一怒之下冲冠为红颜,在和谈的事情上使绊子,对王芷蘅都是不利的。
王芷蘅曾是我的未婚夫,如今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都不希望他因我而受到任何伤害。
“好,我答应你。”
彦珞这段时间乖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