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汀兰细细打量起面前的那些人来。
自称赵爷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身上穿着绣着“宏运赌坊”四个字的短打,手上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神情倨傲。看他刚刚台词说的那么熟练,想来这种事情以前没少做。
跟在他身后的是十来个穿着同样绣字的打手,听到赵爷的话,几个人纷纷附和,甚至还有一个长的贼眉鼠眼的人跳出来,用刀指着师汀兰二人,威胁二人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
师汀兰用扇子敲了敲手心,一向噙着笑意的温和眉眼瞬间冷了下来。
她原本就只是对赌坊有点好奇,想带着知夏一起去见识一下而已,没想到自己和知夏今天的手气还不错,一连压对了好几把。
她也知道,像赌坊这种地方肯定有一些潜在的规则,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稍微过了一把瘾之后,觉得差不多了就收了手。
只是没想到,我不犯人,人却来犯我,看上去那么大的一个赌坊,居然连这么一点度量都没有,才堪堪输了几个银子,就来小巷里堵人了。
实在是太小气了!
揣了满怀银票的知夏悄mī_mī地在心里想着,这些银子又够自己和小姐再在外面玩上几个月的了。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挑衅了,该说的场面话,那是一定要说上两句的,免得别人以为她师汀兰是怕了他们。
师汀兰冷笑一声:“怎么,偌大一个宏运赌坊,竟然连本公子今日侥幸赢来的这几个银子都输不起么?连这么点家当都没有的话,莫非,你们赌坊是在空手套白狼不成?”
“就你今儿个赢的那几个银子我们赌赌坊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不过,”赵四眼里狠毒的光芒一闪,“我们现在怀疑你出老千,故意来砸我们的场子,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把把都赢?”
师汀兰嘲讽一笑:“笑话,你怎么不说是你们坐庄的动手脚,故意把银子送到我手上来?”
赵四大怒,手里拿着大刀就要砍,那个贼眉鼠眼的人上前两步,大喝道:“少说废话,今日这银子,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若是我不给呢?”
“若是你不给,”那人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师汀兰二人一番,手指搓了搓下巴,露出一个十分猥琐的笑来,“听说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你这种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把你给卖了,多少也能回点本。”
你才是油头粉面的小白脸,你全家都是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师汀兰被那人的语气和眼神给恶心的不行,她也懒得再动嘴皮子,趁那人不备,直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也省的他再继续在自己和知夏面前晃荡。
这一脚师汀兰用了十足十的力气,那人一下子没防备,本以为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公子哥,没想到一下子在阴沟里翻了船,是个有点底子的,这一脚被正正踹在了心口。
当即胸口一窒,眼前一黑,差点没呼吸上来,等到缓过了一阵,又传来一阵剧烈的闷痛,痛的他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看到自己人被打了,赵四大怒,他一挥手,身后的几人一起冲了上来,手里明晃晃的砍刀在夏天炙热的日光下显得阴森无比。
师汀兰怕误伤知夏,伸手把她往后一拽一推,自己就先冲了上去,知夏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公子小心”,就被推出了战场。
有功夫傍身,对付像这种依靠人多取胜的市井混混,师汀兰心里一点都不惧,以往在府里,每次女教头教完之后虽然也会给她喂喂招,但是里面的水分太大,师汀兰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武力值怎么样。
正好这几个人看上去也就是个绣花枕头,也就欺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还行,想欺负到有几分真功夫的师汀兰头上去,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退一步说,就算师汀兰估计有误,实在打不过,带着知夏逃跑还是十拿九稳的。
师汀兰一直是一副文人打扮,一席白色长衫,袖口用同色丝线绣着一些飘逸的云朵图样,长发用白玉发冠端正冠好,腰上配着一个上好的和田玉玉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平日里看着清爽极了,此时却有点力不从心。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师汀兰虽然一把折扇使得虎虎生威,一开一阖之间气度潇洒,游刃有余。
但是架不住扇子的材质只是普通的木料,是师汀兰出来时随手在摊上买的,稍微用点力就能轻易地折了,如今对上对面的大刀,一场打斗下来,隐隐有要散架的趋势。
师汀兰一个转身,啪的一声把一人的手腕打肿,那人手里的长刀也随之掉落在地,她把刀一脚踢开,自己稳稳的落在一边,心里思索着早点解决这场战斗的方法。
师汀兰一个晃神,没发现此时赵四正从后面凶神恶煞地朝她冲来,知夏吓得大叫一声,师汀兰身形滞了一下,正想转身躲开,就听到一声破空声响起,一把刀从侧面斜斜飞出,擦着师汀兰的耳朵,重重击在了赵四的身上。
随后师汀兰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习晟手臂沉稳有力地搂着她的腰,隔着夏日的薄衫,被衣衫遮挡住的肌肉微微鼓起,被师汀兰感知得一清二楚。
师汀兰猝不及防之下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即使是在炎热的夏日,手下的布料依然一片冰凉,明显是用极好的锦缎织就而成,衣服底下却触感坚硬,可以想象得到男人平时极其注重锻炼。
有极轻的心脏跳动声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