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挑了挑眉,斜睨牛春花一眼,用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后者: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咬她啊?
开玩笑么,她又不是圣母,牛春花带着人在山神庙前拦着她的去路,又与钱芳一起用言语逼她去跳河,后来又想打她,想刺瞎她的眼睛,小气的小茶可是桩桩件件都记着哪,哪那么容易原谅这个带头挑事的牛春花啦,出手救治牛春花是不想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但不代表她不替自己捞回点利息。
牛春花见小茶居然承认了,顿时气得眼前直发黑,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真想一晕了事算啦。
对了,如果她这个时候昏迷过去,是不是可以赖在小茶的身上,让她的父母找小茶这个贱人算账呢?
牛春花眼睛一转,心思刚动,小茶便提前猜到了她的想法,手底下再次用力一按。
“嗷——”牛春花再次怪叫一声,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顾不得装昏迷了,只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冒。“扫把星,你是想我死吗?”话音未落,她的手就朝着小茶的脸扇了过去。
小茶早提防着牛春花动手了,牛春花的手刚一扬起,她就出手挡住了,然后右手好死不死地,再次放在牛春花的伤口上用力一撑,整个人站了起来。
“哇啊——痛死老娘了——”牛春花的惨叫声都有些破音儿了,听得在场众人小心肝儿直颤颤。哎哟喂,这个卫小茶,真不是故意的吗?
小茶还真是故意的,瞧,她站起来的时候,脚底还“很不小心”地踩到了牛春花那条伤腿外侧的一小片肉,而且那条绑着伤口的布条也被踩到了,于是牛春花大腿上的伤口被布条给勒了进去,痛得牛春花再次发出两声杀猪般的嚎叫:“嗷——嗷——卫小茶!你这个黑了心肝的——”她还想出手追打卫小茶,结果发现人家早早退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她。
发现牛春花怨毒的眼神扫射过来,小茶双手一摊,无奈地看了看痛得脸色煞白的牛花,再朝村长不置可否地眨眨眼,笑出整齐漂亮的八颗牙齿:“村长叔,朱叔、五叔,你们都来啦?没事儿,三妮儿就是腿受了点小伤,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帮她上过药了。”说罢,她捡起自己的背篓,蹲在地上慢慢把那些尚未被牛春花压烂的草药和野菜重新收拾起来。
这些野菜和草药都新鲜得很,不过是沾了点泥土,回家洗洗还能吃,可不要浪费了。
小茶那淡定的小模样影响了围在四周的村民,觉得牛春花的伤势或许真的没那么严重。瞧那牛春花还生龙活虎地坐在那里,中气十足地骂着卫小茶,还想动手打小茶,想也知道,钱芳口中所说的“尸体”与“凶手”完全不存在嘛。
如果不是牛春花的右腿被布条简单的包扎着,包扎时所用的布条上还染满了红色血液,村民中根本没人相信她是受了伤,甚至是伤重得快要死掉了。
当然了,没有死人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他们这些村里人也能放下心来,只是……
村民们又把谴责的目光放到了钱芳的身上,这个钱芳,平时里不好好干活,整日跟着三妮儿到处混,以欺负村里的小辈们为乐,难不成这一次又是因为她们想要欺负小茶,所以才弄伤了自个?
不得不说,村民们真相了,事情还真的如他们推测的那样。
意识到自己紧张过头了,身为一村之长的村长尴尬地假咳了两声,沉声道:“咳咳,既然没什么大事,那大家就都散了吧。轩儿啊,一会子你到镇上把沈郎中给请过来,让他帮忙看看三妮儿的伤。”早上才请了沈郎中跑一趟,这才多久,又把人给请来,村长只觉得自己的那张老脸烧得慌,这些个不省事的家伙,一天到晚尽给他招事儿,也不让他喘口气。
村长喊的人是自己的儿子卫轩,今年十六岁,刚刚才考上了秀才,是万秀村里的第一人,可给他老卫家涨脸了。
卫轩彬彬有礼地应了一声:“好的,父亲,儿子这就前去请人。”说罢,他转身下山回家,准备坐牛车去镇子上请郎中了。
牛春花一听,傻眼了。她不能相信自己不过是痛得一时说不了话,事情就被定了性,里面完全没有小茶的事了,她心里那个悔啊。这怎么能行呢?她今日可是专程想找小茶麻烦的,麻烦没找到,反给自己惹了一身腥,她不服!坚决不服!
三角眼一瞪,牛春花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小茶,刚要开口控诉小茶的恶行,自家母亲杨氏那尖锐的声音就在人群后头响了起来:“三妮儿,我的儿啊……你可死得好惨啊……”随着声音而来的,是杨氏那跌跌撞撞的圆润身影。“是哪个该天杀的杀了你啊?若是被我抓到那人,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让她给我儿偿命啊……”杨氏用力拨开其他村民往里挤,挤得她发髻散乱,涕泪交加,脸色煞白,看起来像是被吓得不轻。
只是那惧意过于流露表面了,并没有真正深入眼底,反倒被眼尖的小茶看出了她眼里的丝丝喜意。
小茶干脆站起身,双手扶着背篓,微眯双眼,静静欣赏杨氏表演,看她是否能唱作俱佳地表演出一朵花儿来。
杨氏一挤进来,人都没看清,立即放声大哭,就差没有满地打滚了:“儿啊,我的女儿啊,你可死得好惨哪——”泪眼朦胧中,她只见到不远处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影,其中坐着的那个真的很像是她的女儿三妮儿啊,三妮儿今日穿的就是一套蓝底白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