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冯宜和程岚处在各自的煎熬中无法自拔,但另一边,程岐倒是心大,和程衍分开后,她记得华府的南院有个秋千架子,昨日叫家仆在自己的汀兰水榭,借着二楼的栏台,也扎一个秋千。
索性这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来回晃荡的时候有些危险,所有人都在忙活招待段贵妃一行人,也没来管她的日常作死。
在她荡来荡去,看的青黛心脏病都要犯了的时候,程衍还在不疾不徐的往西井亭走,手里还拿着那个死去的鹦鹉。
回去厢房,他随手交给辛夷,那人打开帕子一看,赫然是个尸骨未寒的畜生,吓得好悬扔了:“少爷,大宝怎么死了!”
程衍也心疼,但它和程岐一命换一命,说到底还是值得:“我知道你喜欢这个鹦鹉,改日再买只给你养。”
辛夷不敢气恼:“那少爷,这大宝的尸体怎么处理啊?总不能……总不能直接扔了或者给后厨吧,鹦鹉肉能好吃吗?”
程衍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辛夷就是这个毛病,从小跟着自程衍,那人养的宠物死了,辛夷首先想的就是吃。
譬如。
‘少爷,这猫肉发酸,还是得烤着吃。’
‘少爷,听说狗肉煸椒特别好吃。’
‘少爷,这蜈蚣……’
当然,程衍一次都没答应过,只是这次,他想了想:“先别说吃肉的事情,你先把它身上的羽毛全都摘下来,然后送去汀兰水榭。”
辛夷糊涂了:“岐姑娘要拿来做毽子吗?那得用鸡毛。”见程衍没答话,又嘟囔道,“咱家姑娘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爱玩上了,昨天还叫人在她的院里扎了秋千,今个儿又要踢键儿。”
程衍懒得和他解释,又忽的皱眉发问:“秋千?她的汀兰水榭可是建在碧湖的木榭台上,哪来的树给她扎秋千?”
辛夷道:“听陆二说,是挂在了二楼栏台下面。”
“活该摔死她丫的。”
程衍深呼了口气,又见白果进来道:“少爷,方才蒋小王爷身边的松云来了,说小王爷有事,今天不能来找您下棋了。”
程衍回身:“有事?说是什么事了吗?”
白果摇头:“不过连松云都没带着,估计不是外人能掺和的事。”
程衍没太在意,平静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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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而蓝,云白而稀,偶有冷风疾旋而过,拂动那人的衣摆。
“小王爷,您请吧。”
陈望引着蒋小王爷来到陈家内宅,两人停在那书房前,这里是陈家大爷的地盘,轻易不叫人进入,连门口都有护卫看守着。
陈望上前,敲了敲那书房的门:“大伯,我是望儿,小王爷来了。”
“请小王爷进来。”
里面传来那人厚重的声音,随即而开的是那书房的门,陈望礼数周到的让退三步,待蒋小王爷进去后,才吩咐门口的侍卫守好。
“小民给小王爷请安。”
这个书房里连窗户都没有,虽然点着烛火,却也昏暗无比,陈家大爷负手在那博古架前,身子健硕,显着人到中年的腹便。
蒋小王爷很不喜欢这里的氛围,好像总是要闹鬼一样,他虽然奉皇命来取东西,但说到底心里还是膈应的,便道:“太子殿下有些不适应北方的气候,有些疲惫,所以叫我一个人来取那药。”
陈家大爷的五官掩在黑漆中,唯一双鹰眼亮的很:“太子殿下生在南方,那里气候湿软,自然不是北方比得了的,皇城养人,各个都身娇肉贵的,倒是辛苦小王爷,还要特地跑腿。”
蒋小王爷丝毫不吃他的奉承,他自幼丧父,担个王爷虚名,早就将那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尝透了:“罢了,还是快将那药给我,这可是皇上要的东西,耽搁了,你我谁也付不了责任。”
陈家大爷淡笑:“小民知道,小王爷不必担心。”
说罢,他的手不知道在那博古架的后面触动了什么机关,只听一阵不大不小的轰隆挪动声,那博古书架居然自己往左挪了不到一丈的位置,露出后面的一道窄窄帘门。
只是那帘门一露出来,不但响起了那珠穗的噼里啪啦之声,还有一道虽然香浓却略带奇怪的味道,如丝绸般险些将人推倒。
陈家大爷先行进去,蒋小王爷也没有犹豫的随后,徒留下陈望在帘门外守着,免得被人发觉。
大户人家的深宅哪个没有几间密室,这书房后藏着的,倒也没什么古怪之处,出去帘门以外的三道墙边,架满了药柜,每个抽屉的外面都贴着红纸,只是上面写的并不是中原人所说的汉语。
看来陈家谨慎,那写的不论是符号还是洋文,旁人都无从知晓。
陈家大爷沉稳的走到一架绛紫色药柜前,准确无误的拉开其中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黑绒面的木盒,他掰开金制搭扣,有三颗枣红色的无味药丸静静的躺在里面,泛着令人深陷的光泽和魅力。
“小王爷,这是皇上索要的延阳丹,您请过目。”
蒋小王爷接过,皱眉质问:“今年只有三颗吗?”
“小王爷恕罪。”
陈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替他大伯解释道:“这延阳丹最重要的一味九霄花,父亲无能,今年和大伯也只从那泉眼里培育了三朵出来,所以也只能制出三颗。”
蒋小王爷并不领情,端详着那药丸:“太子和本王来时,皇上曾有过交代,五颗不许少,你们这不是成心叫我难做吗。”
陈望有些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