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谁知她们刚刚围过去,那人便冷冽的甩了两个字,众秀女一愣,没想到冯瑟这样决绝,局促的站了站,又围去了马祯那边。
那人见势不好,赶紧裹着被子躺下了,自以为挨过一劫,谁知那些秀女一下子恼羞成怒了,见程岐不在,又拿出那些刺耳的话来。
但马祯已经不在乎了,那些人自讨没趣儿,也就散了。
…
…
这边,程岐下一楼出去屋门前站着,冬日的夜幕上渺无云雾,那轮皎洁的月亮挂在上头,映照着院中,那缭绕着的月光,使得她置身云雾一般。
很快,她就要入宫去了。
在这锡平待着,就算段贵妃鞭长莫及,危险还如此如影随形,如果是去了靖州去了京城,去了段贵妃的眼皮底下,她可以尽力一搏,以保全自身性命,但如果从一开始就避开这个危险,不是更好吗?
想着那瓶还没涂在脸上的……毁容药,程岐又动起心思来,她先前只是有些担心,这个疤会太夸张,让她不必入宫的同时,日后也成为一个丑八怪。
但转念一想,她毕竟是个现代警察,没有古代人那种女子必须相夫教子的刻板念头,就算日后嫁不出去,老死家里,自己看开了也就罢了。
况且,程岐掂量着,以自己的身份,别说脸上留疤了,就算是脑袋和屁股长反了,那十里红妆一亮相,依旧会有人喊着我爱你的。
罢了,就这么做吧。
程岐暗暗下了决心,也是下了决心就要立刻去执行的性子,她深吸一口是夜沁凉的空气,转身刚想回去,迎面却险些撞上一人。
是韩岄从前的一号狗腿子,万菁菁。
韩岄失势后,万菁菁也很快就消了从前的气焰,甚至连着她家的万氏票号的生意也一落千丈,真真的站错队,毁一辈。
抬头瞧见程岐,万菁菁眼底的心虚和悔恨巴不得涌出来,她也想和那些秀女一样去巴结程岐,去换自己的未来,就像从前巴结韩岄那样。
但是,正如旁边的冷言冷语所讲,自己生是韩岄的狗,死是韩岄的死狗,从前那般欺负马祯和程岐,甚至比韩岄更甚,如今见程岐得势,又想反水奉承,天底下怎么会有想的那么美的事情。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继续跟在韩岄的身边,那人就算落到这步田地,也好歹有个做锡平刺史的舅舅,她现在叛营的话,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
到底是程岐先开了口,她瞧着万菁菁手里的干净冬袍,疑惑道:“你身上不是穿着冬衣呢吗?怎么还多拿了一件儿。”
对于程岐的主动,万菁菁也没有料到,遂愣了愣,赶紧道:“是岄姐……韩岄在浴房洗澡,叫我去送换新的冬衣。”
程岐哦了一声,看神态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慢悠悠的上楼去了。
万菁菁转头盯着那人的背影,瞳孔驳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浴房那边还有位活祖宗,她只得快速过去,推开浴房的门,扑面的水汽瞬间包围了她。
看来就算韩岄落势至如此地步,只要有葛使君给她做靠山,朱雀楼的人也不敢如何亏待她,洗澡的配置,还是和从前威风凛凛的时候一模一样。
万菁菁绕过那巨大的木质屏风,瞧也不瞧水桶里的韩岄,将那冬袍放在旁边的衣架子上,小声道:“衣服拿来了,我先回去了。”
“站住。”
她刚转身,就被木桶里的那人给叫住了,韩岄转过头来,她冗长乌黑的头发浸泡在热水里,水面之下,那些发丝就像是游弋的细蛇,似乎随时都能破出水面置人于死地,而韩岄本人,有着比毒蛇更加阴狠的一对黑眸。
她上下几番打量着万菁菁,瞧那人连看都不想看自己,冷笑两声,韩岄是坏而且聪明的,她心里十分清楚万菁菁如今的处地和想法。
不过是离不开自己,又投不到程岐麾下,遂和自己也没什么好态度了。
她韩岄的身边,是想来就来想走的吗?
韩岄的侧脸是精致而锋利的,她抬手搭在木桶边儿上,颐指气使的说道:“给我冲一冲手臂。”见万菁菁没动,冰冷扬声,“快点儿!”
万菁菁心里含恨,却还是拿起木瓢舀了热水给她一遍一遍的浇着手臂,但心里膈应着,手上的动作自然也不怎么走心,好几次都是随便一洒就算了。
而这些,韩岄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万菁菁又一次舀水的时候,她猛地抬手将那木瓢打翻,使得那颇有些温度的热水溅在脸上。
“啊!”
万菁菁被吓到了,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当那挡水的袖子放下来时,万菁菁脸上的愤怒已经无法隐藏了,她皱眉厉斥道:“韩岄!你做什么!”
“韩岄?”
韩岄重复着她的话,冷哼着在嘴里咀嚼,斜睨着那人,更加不屑,心说狗腿果然是狗腿子,一辈子都站不去来。
万菁菁就算是这样和自己对峙,也是个没骨气的。
“你现在一口一个韩岄喊得倒是熟练。”韩岄鄙夷道,“看来,你是忘了当初跟在我身后,满口岄姐姐岄姐姐的时候了。”
“韩岄。”
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万菁菁干脆和眼前的人撕破了脸,手里的木瓢干脆的扔在地上梆的一声,底部隐约露出了裂纹。
韩岄瞥了一眼,听那人单刀直入的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