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份场景看在秦氏的眼里,真是让她又恨又无力。
七天了,足足七天了。
这人赖在这里足足七天了,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当然,她如果只是来蹭吃蹭喝蹭住的话,秦氏还不会这么崩溃。
关键时刻,这人太能折腾了。
鸡毛蒜皮的事一大堆,还偏偏要顾着面子满足她。
秦氏长这么大,是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姑娘,她不止一次劝隋员外将那五万两银子还了,送走这尊大佛,可那人非要杠这一回。
秦氏只怕两败俱伤,毕竟程家长房这一脉,背后站着不少人,而隋员外的靠山只有葛使君,那人还很是嫌弃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弟。
“姐姐,我可以碰一下这只青蛙吗?”
七岁的隋童瞧见程岐膝盖上的青蛙,小孩子好奇,平日里他去捉青蛙,那生物弹跳力十足,根本近不了身,怎么程岐的这只这么听话。
程岐拿开手里的书本,瞧着那个童真十足的孩子,淡笑道:“当然可以……”
“童儿!”
眼瞧着自家孩子要碰到那只青蛙,秦氏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站了起来,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嗖的站了起来,把身边的婢子吓了一跳。
“夫人?”那婢子有些担心,以为秦氏要和程岐撕破脸。
秦氏到底是个好性儿的,深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走过去不由分说的把隋童抱在怀里,往厅外走去。
“秦夫人?”
程岐一双眼睛笑成月牙儿,举了举膝盖上的青蛙:“这青蛙没事的,平日里都在我枕边一起睡的,干净着呢。”
秦氏背对着程岐,旁边的女婢看到,这人的表情很明显的不好起来,但话说还是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岐姑娘别见怪,我是怕童儿下手没轻没重,伤到姑娘的宠物,这都晌午了,姑娘若是饿了的话,便吩咐备膳吧。”
程岐笑着歪了歪头:“那夫人和童儿……”
“我们不饿。”
秦氏说到这里,已经丝毫的客套都拿不出来了,正好出去厅子,迎面碰上会友回来的隋员外,她狠狠的剐了那人一眼。
隋员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厅子的方向,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这程岐还没走吗?”
秦氏没好气儿的点了下头,压低声音说道:“你能赖账,可我看啊,这程岐才是最会赖得。”气吁吁的继续,“正在里面看书呢,我已经备膳了。”
“你还被她备膳?”
隋员外这几日被程岐弄得,本就心情不好,今天出去会会旧友,情绪刚刚宽泛些就又前功尽弃,恶狠道:“就该饿死她,毒死她。”
“你可算了吧,说这些气话有什么用。”
秦氏冰冷道:“她这次来,一个伺候的婢女都没带,摆明了要打持久战,更何况,她来咱们员外府做客的事情,在梁城里外传的人尽皆知,咱们……不能人家站着进来的,躺着出去吧。”
“要我说。”秦氏考虑考虑,妥协道,“老爷,你就把银子还了吧,咱们又不是给不起,和她一个小贱蹄子耗着,岂非得不偿失,更何况,葛使君那边都表明了态度,你这个表哥是不打算管这件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
隋员外也心烦不已,咬牙切齿道:“否则程岐也不会这样嚣张,她就是想把我一口咬死,但我是不会让她得逞的,她不是爱在咱们员外府里待着吗,那就让她好好的待着,她要什么给什么,咱们礼数到了,她就逮不到话头。”
“可是……”
秦氏还是放心不下,拉住隋员外将要进厅去的衣袖:“她身边一个人伺候的人都没带,算是和外头没有联系,这人来人往风言风语的,别让人说……是咱们把她如何如何了,叫人在背后说咱们的不是。”叹了口气,“还有那个程衍,听老钱说,这人正盯着咱们员外府的动静呢,那人当初为了程岐,连季北厚和段贵妃都敢得罪,而且你可别忘了,他可有着皇上亲赏的黄马褂呢。”
隋员外也想到了这一点,遂道:“这样吧,我待会儿进去,里外里用话敲打暗示一下程岐,要是那人给脸不要脸,那……只能暂且忍下,等明日你带着她去趟璞庙,叫人看看,让他们知道,程岐还是全胳膊全腿的。”
秦氏见隋员外如此,也知道这尊瘟神的难弄,只得点了下头,抱着根本听不懂的隋童离开。
而隋员外目送发妻走远,不耐烦的轻咳了咳,才走进厅子,那里早已经备好了昼食,程岐坐在桌边,边看书边吃的不亦乐乎。
“老爷。”
旁边伺候的婢子见到隋员外,微微屈膝说道。
隋员外轻点头,然后瞧着程岐听到声音,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很是淡然的说道:“哎?员外您回来了,可用过昼食了?坐下一起吃啊?”
隋员外见状,心里面憋屈的火更是窜了一个高度,前几天程岐还脸小儿,见到自己会客客气气的行礼,这两天,连基本的礼节规矩都不顾了。
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员外府的主子了。
好像自己是客一般。
隋员外深吸一口气并且坐下,平淡道:“岐姑娘,这饭菜可还可口?”
程岐点头:“夫人顿顿盛情款待,破费了。”
“这点儿小钱儿不算什么。”
隋员外没办法,只得较为直接的说道:“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