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按照锡平的规矩,程岐和程衍给顾氏孟姨娘敬茶,因着程岐角度掌握的好,那两人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手臂内侧的守宫砂还在的事实。
可俗话说姜都是老的辣,等两人下午去国公府,给程老夫人请安的时候,那守宫砂虽然捂得好好的,却还是露馅儿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
蘅芜院里,程老夫人吩咐周妈妈道。
那人点头,招呼着厅子里的人出去伺候,而程衍也起身道:“祖母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孙儿就去香坊了。”
程老夫人平和的点了下头。
“对了。”
程岐忙叫住程衍,然后道:“大邑山的那片茶苗,你有空的话亲自带着人去采摘,我怕出什么岔子。”
程衍轻应,揉了下她的脑袋才离开。
程岐最讨厌这人随便就摸自己的头发,就好像主人临出门前,揉狗头一样,呲了呲牙,不停的捋着自己的发丝。
程老夫人看着,忽而冷淡的质问道:“你们两个,还没有行夫妻之实是不是?”
程岐捋头发的动作霍然停住,抬头看着程老夫人,那人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程岐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果然。”程老夫人了然道。
程岐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臂,可是这袖子把那守宫砂挡的严严实实,不安的抬头,心说祖母是怎么知道的?
程老夫人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行房事之后,女子的身上会有很明显的细微变化,你却没有。”
程岐哪里知道这些,尴尬的咳了咳,才说道:“这个……”
“是宗玉不知道如何行周公之礼?”
程老夫人像是法官一样审问道。
这种语气,向来都是程岐用来审那些犯人的,这突然而然成为被审问的一方,她还略显局促,摇头道:“没有,程衍很清楚。”
程老夫人打量着她:“那是你们两个放不开?”
“没有。”
程岐忙不迭的解释道:“程衍……很放的开。”停了停,“只是我昨天晚上正好来葵水,就……没能顺利的行周公之礼。”
“来葵水?”
程老夫人的语气明显是半信半疑,但她身为一个比程岐大两辈的长辈,这样不停的揪着孙子孙女的房事,也不太好。
“罢了。”
程老夫人说道:“现在你们两个成亲了,成了夫妻,一定都要坦诚相待,有事一定要说出来一起商量,切勿心生隔阂,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可就是离心离德了。”
程岐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
“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吧。”程老夫人道,“瞧你这才几天,脸儿就又瘦了一圈儿,我叫红参给你做些虾肉饺子,你吃了再走吧。”
程岐应声,期间将打算开茶庄的事情说了,程老夫人问道:“那茶真有那么香吗?你自小活得金贵,什么茶没见过。”
“那茶是香而不腻,浓而不浊。”
程岐淡淡道:“更何况,我也没想把这庄生意做多大,只想先把它好好的运行起来再说,多一份钱财的来源而已。”
“你明年开春还要养羊,又是一笔开销,票号里的可以挪动的银子可还够用?”程老夫人说道,“不如你上次还我的三万两,暂且拿去周转吧。”
“祖母的心意我明白。”程岐淡笑道,“票号里的银子够用,更何况现在子矿的亏空补上了,秋末运金的时候,还有朝廷的赏银,用来开茶庄还有养羊,足够了。”
“那就好。”
程老夫人说着,看到红参和一行婢子进来,便叫程岐上案,那人接过筷子,盯着眼前的那碗饺子,又是愣了一下。
好久没吃饺子了,都忘了在昌朝,馄饨也叫做饺子。
“尝尝,府里新来的厨娘最会包这个了。”
程老夫人道。
程岐吃了一口,的确是唇齿留香,只是她此刻看着那似馄饨非馄饨,似饺子又非饺子的面食,脑海里面却想着另一件事情
…
…
“你要开什么?”
山庄膳堂里,一行人在用昼食,而孟姨娘听了程岐的想法,抬头不解的说道:“客栈吗?”
程岐摇头道:“不是,是面馆儿。”
“面馆?”
沈鹿在旁边疑惑道:“阿瑶,你早上的时候,不还说着要养羊开茶庄吗,怎么这会儿,又突然改成面馆儿了?”
“不是突然改成,而是临时加一个。”
程岐笑道:“什么生意,都是从小摊子做起来的,更何况我开这些庄子,并不指着挣大钱,而是想要资金周转的时候,能更容易些。”
“当初大伯在世时,也是用的这个法子。”
程渊放下筷子说道:“从好几庄小生意做起,虽然成长缓慢,但却十分的稳扎稳打,而且几庄生意相护倚仗,不怕暂时的亏空。”
“那你说的面馆是怎么回事?”
顾氏问道:“这街上卖面食的多得是,你可有什么新法子?”
“当然有。”
程岐说着,叫细辛几人端上来一瓷盆的面食,那都是她下午从国公府回来,在后厨里,和掌勺的庞婆婆一起做出来的馄饨。
庞婆婆不愧做了一辈子的饭,程岐只包了一个给她看,那人就立刻学会了,而且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全都包了出来。
闻着那香气四溢的馄饨,梁珠和沈鹿先垂涎欲滴起来,而顾氏瞧着那一个个半浮在汤里馄饨,元宝似的,又吉利又好看,笑道:“我说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