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岐没有拒绝,搂着他的脖颈,说道:“那小朋友交作业?”
程衍眼中一亮,伸手进她衣内:“学坏了啊。”
程岐笑嘻嘻的翻身骑在他的身上,趾高气扬的说道:“这就叫近墨者黑了,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
程衍扶着她的腰:“悉听尊便。”
与此同时,那桌上的卷轴再次亮起,这回写着。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人苦笑。
果然。
这个破坏气氛的该死卷轴。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偷看自己啪啪啪一样。
…
…
“流年不利啊。”
卧房里,程岚抱臂站着,目视远方。
“少爷,夫人回来了。”
小厅里的忍冬说道。
程岚应声,出去花厅,瞧见从院里进来的冯宜,那人脸色是忧思过度的憔悴,见到程岚,艰难的笑了笑:“秋白哥哥。”
程岚颔首,又问忍冬道:“季家那边怎么样了?”
忍冬道:“顾小舅那边昨儿来消息,说季家的米铺十家有八家都黄了生意。”停了停,“少爷您这边的话一传出去,季家……现在已经被排挤的走投无路了,估计再有几个月,就要上街要饭了。”
“很好。”
程岚又道:“到时候,你再去安排一下。”瞥眼冯宜,看似在说季家如何,实际上在暗指,“这季家伤了阿瑶,又害死我三弟,若轻易绕过他去,我怎能对得起程家的列祖列宗,你是说吧,小宜。”
冯宜现在每日悬心,这样殚精竭虑的状态下,整个人都不如从前漂亮端庄,闻言浑身微抖,然后才道:“秋白哥哥说得对极了。”
“好,去看看阿瑶吧,帮她擦擦身子。”
程岚道。
冯宜颔首,刚要转身过去,却又被程岚拉住胳膊。
回头,程岚笑的深邃,说道:“记得洗澡。”
这四个字,已经算是两人之间要行房事的暗语了,从前冯宜听着那是心花怒放,现在听着,实在是没有感觉,立刻说道:“我……秋白哥哥我好想要来葵水了,所以……”
忍冬见状,闪电般的出去了。
程岚上下打量冯宜一番,勾唇轻笑:“你没有。”
冯宜只觉得悲戚,嘴唇轻颤两番,拼死挤出些笑来:“知道了。”
…
…
自打程衍决定去上京之后,日子便过得火箭般快,转眼间就到了明年的三月份,启程的日子临近眼前。
因着程岱的事情,顾氏等一行长辈都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根本不想让程衍去上京犯险,那里无依无靠的,怕是去一段时间,程衍得让那些老狐狸啃咬的别说骨头,怕是渣滓都剩不下。
但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皇命难违。
都说君要臣死。
程衍也只得准备启程。
这次吸取程岱的教训,刚好开春绥水整条江都开化了,程衍便走水路,另有顾杭派人在暗中照顾,想必上京一路,应该没什么问题。
程岐思忖着,狗皇帝和陈家人应该也不会再下手了,毕竟同样的招数第二遍便会失效,后者不知,但前者,既然顾忌着程家,那如今程家长房被分拆四散,他应该也能稍微放心下来。
三月初七,程岱正式启程。
山庄门前,有不少百姓的再看热闹,乔二哥将他们都赶走,随即吩咐旁边的人,一起将行李搬上马车。
“你有武功傍身,我倒是不担心的。”
顾氏皱眉道:“但你也得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
孟姨娘也在一旁嘱咐道:“就是,而且我告诉你,除了辛夷白果之外的伺候使唤的人,你都不能全信,有些话,也只有心腹能说。”
程衍点头,然后看向人群后的程岐,众人见势让开,给这小两口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是难为他们,成亲才一年多,就要两地。
“小岐。”
程衍搂住她在怀里,低头道:“在家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在上京要好好的。”
程岐搂着他的腰,这样当街抱着,因为是相别的夫妻,遂也没人觉得有伤风化,倒是有觉得可怜可叹又可悲的。
果然事事多舛啊。
“话别不多。”
程岐松开双臂,抬头温笑道:“走吧。”
程衍点了点头,转身上去马车,临了迈腿,抬头瞧了一眼这碧空暖阳,忽而想起一句话来,看向程岐。
“明年春暖花开之日,就是我们再会之时。”
说罢,利落的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他这样果决也是好的,磨磨蹭蹭最后更伤心,只是程岐想着程衍的那句话,低头轻笑一声,但愿如此。
程岐想着回头,正好瞧见不远处的冯宜,微皱眉头,这人可比从前要狼狈多了,虽然衣着仍旧板正精致,但神态却极度疲倦,而且从那瞳孔和呼吸频率可以感觉出,这人有点儿歇斯底里的前兆。
“你没事吧。”
程岐顺嘴就问了一句。
这两人当初可是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撕了一逼,所以成亲后,也没说过几句话,这时程岐突然发问,冯宜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顾氏也皱眉道:“小宜,你这脸色可是太差了,要不要派人去咱家的药坊请周老郎中给你号上一脉啊。”
“不比母亲劳心,只是春日里多困罢了。”
程岚说着,拉着冯宜先行回去了。
“这臭小子,多说一句话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