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了个大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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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岐觉得晴天霹雳的那一刻时,夜幕上的薄云也正好被秋夜的冷风吹散,皎洁的月光笼罩了大地,也捎带脚的照亮园中四人神色。
蒋小王爷抱臂在旁,他以银冠束发,唇红齿白,神色奕奕,锦袍在身织满了数位绣娘的心血,大抵十四五的模样,桀骜的很。
说起这人,还真有的说。
蒋小王爷的父亲蒋允是大昌国唯一的外姓王爷,他三岁的时候便请封了世子,可也不巧,请封的第二天,蒋允便猝亡,他也即刻承爵。
只是这人在昌国的名声实在一言难尽,老蒋王爷当年可是席卷中原边蛮的骁骑虎将,立不世之功无数,得皇帝重用才封了外姓王爷。
可蒋小王爷这些年来把自己耍成了活宝,游逛遍了锡平的每一处粉红温柔乡,纨绔虽不比程铭两人,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成日花红柳绿不务正业,将他父亲的威名,糟践的一干二净。
他今日是第一次见到程岐,因着是太子殿下的迎宴,不是谁都能参加的,就算来了华府,也轻易见不到真容,程家的一众小辈中,只有长房的嫡出子女能有资格去跪安。
但情况是,从前的程岐维诺拿不出手,程云夺又不想程姝无法出彩的同时,再叫程岐在人前得脸,便没叫她露面过。
蒋小王爷这会儿听到程姝叫她小妹,只知道她是程家女儿,却不确定到底是谁,毕竟迎宴明日开始,今日的华府又人来人往的。
不过,他对面前女孩儿的喜爱却无法掩饰,微舔嘴唇,故意往前俯身坏笑道:“你方才,说什么拉着?有骨气的话,就再说一遍?”
而这个时候,程岐已经被现实情况炸懵了,她就随口扔了这么两个现代梗,没想到就砸正主的脸上了。
这叫什么,这叫……被倒霉活活催死。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啊!
…
…
灵光一现!
装!
硬装到底吧!
于是乎,蒋小王爷和太子再加上程姝,三人就这样看着程岐负手绕着青湖走着,一副老干部的模样,且边走还边正经的点着头。
蒋小王爷看着她的样子,憋笑的十分难受:“你干嘛呢?”
程岐转过头来,伸出小手认真的指着那伸出来的枯枝,自以为将话题成功转移了:“你们看这个都秃了哈,不好看,可得叫人重新弄。”
蒋小王爷欢喜的笑着,嘴角咧到了耳根:“你别将话头挪开,方才你颐指气使的劲头呢?使出来啊。”
程岐的食指停在半空中,张着红珠般的小嘴,一个额拉得老长。
太子白日舟车劳顿,至傍晚才休息过来,听说蒋小王爷玩了一天后也赶来了,便叫他过来透透气说说话,没想到程姝过来献媚,他本想直接撵走,怎料蒋小王爷玩心大起,便夹枪带棒的说了几句。
“你是程家那位女儿?”
太子是先皇后周氏所出的皇九子,名杨哲,字通礼,十一岁得皇帝青睐获封太子,去年三月及冠后正式入主北东宫。
既是皇族严苛教导出来的孩子,形态坐站自然要比蒋小王爷稳重的多。
他一双狭长的眼睛打量着程岐,犹如看跳梁小丑,让程岐觉得好像浑身生了虱子,干脆拉着程姝就往出跑,随口就道:“要是让你们两个知道我是谁!我程珮这十二年不就白活了!”
甩锅!
反正又不是甩绿帽,不缺德不缺德!
程岐在心里面安慰着自己,拉着程姝很快消失在月门处,留下原地迎风凌乱的蒋小王爷,他的手还招在半空中,依依不舍的。
“这……就走了?”他不悦道。
太子负手在背后,冷眼睨着他:“被人家指着鼻子臭骂一顿,怎么你看上去还挺舒坦的啊。”
蒋小王爷甚不在意的说道:“这丫头太好玩儿了。”他光想着就笑的合不拢嘴,“她刚才说什么?她说她叫程珮?”
太子淡淡道:“这个节骨眼,报真名不是找死吗,左右程家能上宴的女儿没几个,明日开宴的时候,你就知道她是谁啊。”
蒋小王爷眼睛一亮:“对啊。”用肩膀撞了撞太子,“不过,你倒是挺大气的啊,她这样说你,你都不动怒啊?”
太子抛下他独自往北院走,淡漠道:“我可是一国太子,和一个浅薄女子随意见识,岂非小肚鸡肠,罢了,我回去歇了,你也赶快去休息吧。”停了停,“至于陈家那边,你去一趟就行了。”
蒋小王爷站在原地:“殿下不亲自去?”
太子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低:“我去岂非抬举,不去。”
蒋小王爷这才挑了挑眉,转身往出走。
秋夜虽冷,但他满脑子想着程岐方才的别具一格,竟然哼起了小曲儿,悠哉的很。
不知道是程家哪个宝贝疙瘩,得要来,得要来。
喜欢。
小爷太喜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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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另一边,程岐将程姝拽出那个是非之地后,就和青黛回去国公府睡觉了,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好多问。
只是青黛和程姝担心的不行,但程岐倒好,得罪了蒋小王爷和太子殿下,还能倒头栽床,睡得如死猪一般。
果然认证了那句话,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
青黛无奈的帮她盖好被子,想起方才的情况,浑身上下的瞌睡虫都驱跑了,坐在帐床边,拄着膝盖发呆。
而程姝回去自己的临溪台,站在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