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砸, 送走了胤禛以后, 李梦梳洗完毕,还没用早膳,正琢磨着要不要趁着今天天气好, 去花园里走走,武格格就来了。
虽然有上次的经验,但李梦心里忍不住还是有些惴惴:中秋节刚过,该办的事都办过了, 该赏的也都送到了,她来做什么?她这样往自己这里跑,也不怕扎了福晋的眼?
武氏带了些糕点过来,笑着只道是自己亲手做的桂花糕,李梦请她一起用了早膳,武氏就提议着一起给福晋请安去。
她既然开了口, 李梦不好驳回,只能点头依了,两个人一起在花园里的抄手游廊往福晋那正院里走去,经过宋格格的居处时,就看见宋格格脸色惨白,跟个游魂一般地往正院的方向去。
武氏和李梦对视了一眼,就往上前去追上了宋格格,向她行了个平礼, 道:“宋姐姐起得倒早, 去给福晋请安吗?”。
宋格格麻木地转过脸, 眼珠子转了转,像个木头人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听明白了武氏在说什么,她冷冷道:“是啊,正是往福晋那里去请安。”,一转眼见了李梦,她又上前过来对李梦行了平礼,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李梦连忙赶在她前面还了礼数,又伸手扶住她道:“姐姐不必客气。”,见宋格格容颜憔悴,有心想要安慰她几句,却碍着武氏在旁边,并不能说什么,只能伸手握住宋氏的手掌,用力握了握。
宋氏明白她的意思,用力回握住她的手,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眼圈却是微微红了。
武氏看在眼里,只当不知,笑嘻嘻道:“今儿倒是巧,咱们三都在园子里碰上了。这不知道地还以为咱们是一起约好了往正院里请安呢!”。
宋氏并无笑容,只淡淡:“咱们福晋素来抄经念佛,最是仁慈不过,只怕三个人一起去,扰了她的清静呢!”。
三个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附近的正院。外面路上正在洒扫的粗使小太监见了两人,有跪下请安的,也有往里面去通报的。站在台阶上的外院丫头,有的正在喂鸟儿,有的抬头在给梁上灯笼换着芯儿,见了三人前来,纷纷跪下请安,李梦原是扶着宋格格,放慢了脚步走在后面的,武氏便在前面一路叫起了。
门口伺候的婢女连忙给三人打起了帘子,李梦没想到,刚进屋,就看见着了海蓝色常服的福晋正扶着箫玉的手,往旁边小婢女手中端着的银盆里吐漱口水,那气味清香萧苦,李梦闻出来是上好的茉莉花茶。福晋见三人进来,用帕子擦了擦嘴,并正襟危坐在主座上。
三个人请了安,福晋笑着道;“辛苦几位妹妹了,难为一大早就跑过来,不过这夏日日头长,要多睡一会儿却也是热得心慌。”,武氏笑着应道:“福晋说得可不是!一大早的日头就明晃晃地闪眼,妹妹一醒,还以为已经到了大中午了呢!”。
一说说得旁边几个婢女都凑趣地微笑了起来,只有宋格格脸色苍白地还站在原地,福晋只当做没看见。
已经安慰过了,该说的道理也都说通了,再说了,那是永和宫娘娘!你一个格格生的女儿,能送到那儿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还整天哭丧着脸,敢情是让你吃了多大的亏?
福晋心里想着,脸上并不表露,转过头去,抬手对李梦亲热地道:“李格格坐到我这儿来吧,你有身子,不宜久站。”,一边说着,翡翠已经从箫玉手中接过了绣墩,扶着李梦小心翼翼地坐下。
福晋看了一眼李梦的脸色,微笑着道:李格格这几日气色看起来很不错,胃口还好吗?”。
李梦诚恐惶恐,赶紧低了头欠身道:“谢福晋关心,胃口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整日困倦得很,总是怎么睡也睡不够。”。
福晋抿了一口新端上来的普洱茶,点点头道:“横竖你那院子里是没什么事的,你又素来心宽,若是想睡便多睡些罢。有的时候,这人睡着,倒是比醒的时候清醒得多,也稳妥得多。”,武氏听她话中意味,便不由向李梦看了一眼,淡淡笑了笑,起身走到福晋身旁,对箫玉道:“你过去吧。”,箫玉点头蹲了身子退下了。
福晋笑着看了一眼武氏,道:“我这脖子疼是顽疾了,几年了没见好转,倒是你一双巧手,每次都能让人舒坦许多。只是辛苦妹妹了。”,武氏一边用力用章根力量给福晋揉着脖子,一边笑着道:“福晋!您这就是常常在屋里闷着才整出来毛病,若是整日走动走动,气脉和畅,自然也不会痛了。再说了,这怎么算辛苦?福晋操持这整个王府,那才叫辛苦呢!”。
福晋长叹了一口气,用镶金护甲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垂着眼帘,对着那杯中澄黄色的普洱茶面轻轻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这身子的辛苦倒没什么,这心里的辛苦才是真的累人啊!”,一边说,一边扫了宋格格一眼。
说话间,箫玉已经带着婢女送上了早膳时候的糕点,都是极精致的米糕、凉团、撒花饼一类,五颜六色地装了十几个盘子,李梦是陪着武氏吃早膳的,只顾着说话应对,心思也没放在好好吃放上,这时候看见桌上这些糕饼面食,就觉得饿了,忍不住伸手想捻一块糕点,就见翡翠默默上前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拦在自己面前。她想了想,硬是忍住了,又抬,就见宋格格从进了正院后一直到现在,都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只有当听见福晋说话的时候,她的视线才会随着福晋转动一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