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无月,这让散落的星光都暗淡了许多。
一长一胖的两条影子贴在地面上,跟随者拥有者的脚步时长时短,直到一座四合院前。
推开厚旧的木门,“吱呀”声遂起,庭中石桌石凳的构造摆设让的李慕笙有些熟悉,但却不是他所住的那处四合院。
“小声点...”
鲁迪轻声道,动作蹑手蹑脚,像极了偷鸡摸狗之徒。
李慕笙虽不似鲁迪那般诡异,但提放的脚步不禁小心了些。
四合院东北角,那里亮着整个院子唯一的烛火光亮,昏黄而孤独。
鲁迪走在前,轻轻推开了那间屋子的门。
“迪儿回来了?”沙哑而又沧桑的声音作为推门的回应。
“爹,您可是口渴了么?”
李慕笙跟着鲁迪的问话声进入了屋中,那沙哑而又沧桑的声音来源于床上静躺的中年人,紧闭着双眼,脸上沧桑的痕迹占据大半,却掩盖不了那依旧的威严,只可惜再顺着脖子往下看,却让人觉得惊恐不安。
鲁迪的父亲竟然无手无脚,若不是昏黄的烛火,只让人以为床上放着一截木桩。
“孙耗,你小子也...”
话说到一半,床上的中年人却是眉头微皱,轻“咦”一声,说道:“不是孙耗那小子,迪儿有新朋友了?”
鲁迪回望了眼李慕笙,却是尴尬不已,转过头来轻声对他爹道:“爹,孩儿做错了一件事。”
鲁爹像是没听到鲁迪的话语,脸上的笑意不减,继续说道:“迪儿,你这新朋友一定很高,长相应该也是俊秀吧。”
“爹,是的。”
说话间,鲁迪却是一膝盖跪在了床前,清晰无比的“咚”声。
“爹,我把别人的手臂打断了...”
鲁迪委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配上他那满脸婴儿肥的脸颊,像极了正在等长辈训斥的六七岁少年。
床上的鲁爹笑容一僵,眼见着就要发火。
“鲁叔叔,这事并不怪鲁迪。”
李慕笙连忙插了一句,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位残废的中年人还能对鲁迪做出些什么:“我和鲁迪友好切磋,却不想我实力不济,倒是输的这般难看,让鲁叔叔见笑了。”
“是吗?”
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那般难看,语气却好听了许多:“既然他说是切磋,那便算了。”
“谢谢爹。”鲁迪站起了身,小心翼翼地又说道,“爹,我先帮他把手接上。”
“什么?”鲁爹的脸上又变化开来,此次却是有些赞许,“臂断呼吸却如常,我这瞎眼汉子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李慕笙轻笑一声,开口道:“平民一个,鲁叔叔若看了必然见笑。”
鲁爹爽朗的笑声旁若无人地响起,传到屋外黢黑的天色中,却是显得有些刺耳,扰人清梦。
果不其然,笑声还没终止,四合院中便传来愤怒地声音,针锋相对。
“鲁残废,大晚上筋又搭错了?”
“鲁残废,换个尿布也笑的这么开心?”
....
原本鸣叫的昆虫瞬间安静了,想来也是这一系列的语句有些伤人心。
鲁迪脸上阴晴不定,似怒似忧伤。相比之下,鲁爹的笑容却是凝固了,但仅片刻,笑容又恢复活力,只是声音细了许多。
“呵呵。”干笑一声,鲁爹开了口,“夜深人静,汉子我的情不自禁倒是扰人美梦了。”
话音一转,音调却故意压低了许多,鲁爹开口又道:“迪儿,还是先给你朋友把手臂接上吧。”
鲁迪应了一声,转头来到李慕笙断臂前瞧了几眼,挠了挠头,尴尬道:“得先把衣服脱掉。”
李慕笙一言不发,在鲁迪的帮助下脱下了衣服,露出了其中弯折诡异的手臂。
正常手臂只有手肘和手腕两处拐点,李慕笙却在手肘之上多了一处,那里原本应该白皙的皮肤已然通红似火。
鲁迪在红肿处轻轻一按,手指只觉红肿处已然凹陷,还隐隐摸到一些细细的渣子。
此时的鲁迪懊悔不已,自己的那一拳却是下手太重。
鲁迪的表情李慕笙看在眼里,脸上浮现那淡淡微笑,问道:“鲁兄,我这手臂是否要废了?”
“废倒不至于。”鲁迪懦懦道,“只是以你现在的状态,怕是需要吊上一年半载,而且多少会有些遗留症状。”
“吊,便吊吧。”
李慕笙语气实在是太平淡,让鲁迪不经愣了几秒。
“好好好...”鲁迪不知李慕笙的心思,反应过来连声道。
鲁迪在屋中的木柜中不断翻找,原本随手拿出的一卷皮纸稍微一顿,斜眼瞥了眼李慕笙,却是夹在了胳膊之下。
“一会固定会有些疼,你尽量忍住吧。”
鲁迪将夹杂在胳膊下的那卷皮纸递到了李慕笙跟前,喃喃道:“今日你不是问我为何会知晓那么多的物件么,全是这卷皮纸的功劳。”
李慕笙单手接过那卷皮纸,两指夹着一角,竖着一抖,皮纸立马竖着摊开在自己面前,脸上却是不禁苦笑起来。
“鲁兄给我一卷皮纸,却是有法子让我这废魂如何感应出皮纸上的东西?”
鲁迪一怔,赶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将它送你。”
李慕笙单手又将皮纸卷了起来,递还给了鲁迪。
“好意心领了,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鲁迪只当自己又做错了事情,也没有再辩解,改口道:“那你忍住,我动手了。”
见李慕笙点头同意,鲁